秘書攔她,“顧總想先見於小姐。”
溫彌笑了笑,眼神透出一絲涼意,慢條斯理說:“你問他了?”
於笛無奈道:“溫彌,請你彆難為一個普通的打工人,給他們一點尊重,好嗎?”
秘書歎著氣,“還好世上還有於小姐這樣體諒人的人。”
溫彌抱著手臂,似笑非笑,“秘書小姐,你不尊重我,我憑什麼尊重你?”
秘書臉色變冷,“您說清楚,我哪裡有不尊重您?”
溫彌氣定神閒伸手指了指待客室,“一樣坐了一小時,於小姐桌子上有咖啡有點心,我就什麼都沒有,秘書小姐憑什麼不一視同仁呢?”
秘書臉色不好看,不過還是硬邦邦解釋,“我在工作,沒看見,現在給你擺上咖啡和點心,好嗎?”
溫彌搖搖頭,“不好。”
她含笑,“我要顧煥亭親自給我上點心和咖啡。”
聽到溫彌這麼無禮要求,秘書幾乎都想冷笑一聲,見過找死的沒見過這麼找死的!
她忍住不耐,假笑一下,“行,您在這裡等著,我把您的要求傳遞給顧總,看顧總願不願意給你端茶倒水。”
說完,她又朝於笛和氣一笑,“於小姐,讓您久等,我們一起進去。”
於笛找顧煥亭是為跟他洽談一些合作細則。
顧煥亭接過文件,垂眸看一眼,抬眼,眼神清冷深邃,“這是下次洽談會該討論的內容,於秘書未免太積極。”
於笛臉色微微發燙。
哪有什麼積極不積極,她隻是想要一個見他的理由。
她溫婉大方,“您覺得有哪裡不好嗎?”
顧煥亭淡聲,“我覺得這件事蘇總更適合跟我商議,於秘書恐怕權限不夠。”
於笛有些羞窘,心臟跳得很快,她微垂眼,依舊是落落大方的姿態,“您是因為上次的事情厭煩我了嗎?抱歉,我不該跟王助一起……”
顧煥亭漫不經心聽著於笛曲折委婉的道歉,身體鬆散靠在座椅上,姿態閒散,懶懶垂眸翻看手機。
聽女人以道歉為借口表白心意,這種事情他已經經曆太多太多。
多到使他厭煩。
以至於,他看到女人含羞帶怯的眼神,心底就一陣陣煩躁。
即使心底不耐,顧煥亭表麵功夫做得還是很好,仍然是一副翩翩公子模樣,眉眼清雋又矜貴,使於笛更生幾分心動局促。
她傾訴完,顧煥亭疏離又不失禮貌跟她告彆,秘書這時候進來彙報。
她的表情有幾分譏誚,“顧總,待客室還有一位美女等您。”又慢吞吞開口,表情似乎有些為難,“她想請您給她端茶倒水。”
今天總秘休假,秘書是臨時派出的接替對象,顧煥亭看這位秘書眼生,更不喜她說話的語調。
修長指節輕敲桌麵,他慢條斯理問:“她要我去端茶倒水,你沒給她倒?”
秘書臉色一紅,“一開始我忘了,後來她就不稀罕我去倒了。”
顧煥亭輕輕頷首,沒說什麼。
站起身,他道:“那我就去一趟。”
秘書大驚失色,“顧總,您怎麼能……”
顧煥亭抬手製止她的話,語調一如既往的溫和,“她是我的未婚妻,給她端茶倒水,是我的榮幸。”
秘書臉色蒼白,抿著嘴說不出話,等反應過來,想急著跟溫彌道歉,急急趕來的總秘攔住她。
總秘喘勻氣,微笑,“我們談談調崗的事情。”
顧煥亭之所以知道待客室等他端茶倒水的人是溫彌,是因為溫彌提前給他發一條消息。
溫小姐:[一百萬,一會兒來待客室幫我上咖啡端茶點。]
溫小姐:[你可以再跟於小姐聊得久一點,反正我不傷心,我就是快餓死了。]
這是半小時之前發的消息,顧煥亭剛剛看到。
休息室裡,聽到有人喊她,溫彌還以為出現幻覺。
她一向不熬夜,等得昏昏欲睡。
“溫彌。”那道清潤又冷靜的聲音再次傳來。
輕輕蹙眉,清醒過來,在模糊光影裡,溫彌才看到朝她一步步走過來的顧煥亭。
他一手端著茶點,另一手拎著咖啡袋子,應該是剛從樓下買來的,還散發幽幽甜香氣。
溫彌對手磨咖啡敬謝不敏,對咖啡整個種類也興致缺缺,唯一喜歡的咖啡種類是添加大量糖精和奶塊的咖啡,就是顧煥亭手中拎的這一種。
她坐在沙發上,探頭往外看一眼,“剛剛那個女秘書呢?”
顧煥亭在她身邊坐下,慢悠悠問:“怎麼,你還想當麵告狀出氣?”
溫彌揚唇,“不可以嗎?”
不當場打臉,多沒意思。
顧煥亭溫聲:“溫彌可以,顧太太不可以。”他道:“溫小姐,有時候你可以在表麵上大度一點,不論是在樓下大堂跟於笛爭執,還是跟那位秘書爭吵,這都不是大家閨秀表現,你想出氣,可以有更隱晦的做法。”
他可真是神通廣大,短短幾分鐘,就摸清一切來龍去脈。
溫彌眼睫緩慢眨一下,幽幽看他,“你不喜歡?”
顧煥亭:“……我很喜歡。”他不易察覺笑了下,口風改得很快,“該出氣就得出氣,憋壞了多不好。”
溫彌勾唇,“那剛剛的話?”
顧煥亭平靜道:“我錯了,我向你道歉。”
他插上吸管,將溫熱咖啡杯遞給溫彌,“少喝一點,當心睡不著覺。”
溫彌接過咖啡,在手心裡摩挲一下,又重新遞給顧煥亭,“這杯咖啡你喝。”輕抿唇,她說:“我有點事情求你辦。”
顧煥亭捏住咖啡杯,慢條斯理,“不要用求這個字。”他抬眼,問:“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