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到一筆媽媽發來的轉賬消息。聞青發微信告訴她讓她不要舍不得花錢,看著都瘦了。
粟愫沒要,給媽媽轉了回去:【我就沒胖過,手裡有錢,昨天家教剛發了工資。】
媽媽沒再堅持給她轉過來,粟愫打字:【媽媽,不用給我打錢,我現在可以自己賺錢,你和爸爸要照顧……】
剛打到這裡,聞青發來一條語音:“那你缺錢就和媽媽說……”,語音裡突然傳來一陣巨響,聞青厲聲斥責,“粟忱!”接著傳來小孩的哭聲。
“媽媽不和你說了啊,你妹妹把東西打翻到處都是。”
粟愫隻好把剛剛打好的字逐字刪去,換成一句:【好的。】
她是站在陽台上戴著耳機打的電話,看著外頭搖曳的樹枝捏了捏鼻子,順勢打開了一首喜慶的音樂,把心裡升起來的酸澀感覺壓下去。
單曲循環好幾遍,她覺得自己好多了,才進屋,抱著電腦上床。
和黑頭像說好的音頻還沒做完,她打算花今天的時間趕緊做,做完了才有錢拿,她需要錢需要很多的錢。
到了下午,衛晴空出門,何靖又回來了,早上起得太早,她困得不行,懨懨地和粟愫打過招呼就上床睡覺去了。
粟愫的稿子也已經寫完,她下床,把筆記本電腦裝進書包裡,出發圖書館,到館裡的朗讀亭錄一下音頻。
她的運氣好,正好碰到一個同學從裡麵出來,她趕緊進去鎖上門占了這個位置。
她沒有什麼過於高級的設備,隻是一根有線耳機,把麥拿遠一點,調整到合適的不會噴麥的位置後就開始錄。
她錄音過程很簡單,改改措辭,在最後變一下聲,再加一點陰森恐怖的背景樂做點綴,故事就逐漸變得可怕起來。
每次做完要發給黑頭像的時候她都有些心虛,總感覺自己做的有些太粗糙。但黑頭像並不計較這些,說就是她做出來的這種質感才令人想睡覺。
黑頭像不僅不計較這些,就連她故事裡的邏輯漏洞也不計較,粟愫每次權當寫這些故事來練筆了。
這一次她寫的故事是關於一對老年夫妻因為兒子的離世而搬到城裡兒子的住所後發生的一係列怪異的故事。
檢查了好幾遍之後,她收拾東西離開了朗讀亭。
這會兒天色都暗了下來,她掃了一輛共享單車去食堂吃晚飯。
一進食堂正好看見曾敏琪和昨天那個體育生坐在一起聊天吃飯,笑得很開心。
粟愫當沒看見,點了一碗重慶小麵坐到離他們遠一點的位置。
她戴上耳機打開之前在看的美劇,打算邊看邊吃。也沒多久,麵前站了一個人,抬眼看去,是劉召,他笑著問粟愫可不可以坐這裡。
粟愫摘了耳機,退出視頻軟件,請他隨意坐。
劉召是一個很陽光的男生,個子剛剛夠到一米八,很健談,他說起薈大三個校區的地理位置,引發粟愫的共鳴。
商學院上課一般都需要去本部,而宿舍卻在謹信校區,隻要上專業課他不是騎電動車去本部就是去坐校車,頗有些不太合理。
其實本部也不遠,三個校區是差不多挨著的,隻是如果走路的話就要花費更多時間,有時候早上是一節專業課,第二節課卻需要去新校區上公共大課。
粟愫一直以來都想買一輛小電驢,大一的時候她就想要買,結果一直沒舍得花這一筆錢。她雖然不說自己的家庭情況,範珂卻隱隱約約看得出來,她把小電驢的備用鑰匙給了粟愫一份,和她說在自己不需要的時候可以騎。
但粟愫從來沒有騎過,她覺得這是彆人好心,但自己不能理所應當。
劉召的家庭情況貌似也不是很好,兩人聊天過程中得知,劉召打了兩份工。一份是周末的家教,另一份則是校外KTV的員工,他說有時候賣出去一瓶酒也能拿到很高的提成。
他說他拿著這個錢換了一輛新的電動車,舊的那輛要準備賣掉了。
粟愫稍微來了點興趣,問他那輛舊的車有什麼問題?
劉召說沒有什麼問題,就是車型比較小,電池也小,跑不了太遠,在學校裡跑跑還是沒有問題,但他現在會騎電動車去兼職,這個車的電池就不夠用了。
“你等會兒有事嗎?如果你要賣的話可不可以帶我去看看?”
劉召說沒問題,吃過飯後就帶粟愫去了自己的宿舍樓下。他一路上都在侃侃而談,不過卻並不令人討厭,粟愫聽得津津有味。
學校裡最不缺的就是電動車,劉召的那輛停在最裡麵,他費了好大勁把外麵的車給搬到一邊,才把自己那輛推出來。
大概是很少去清理自己的車,劉召的這輛車很臟,邊上也有一些磨損。
他不好意思地說:“彆看它有點臟了,擦擦還是挺乾淨的,不過用得越臟越不容易被偷。刹車什麼的都沒有問題,就是電池不太行了,你如果感覺電池不夠用可以和我說,我免費給你換一個。”
粟愫試著騎了一下,感覺還不錯,找劉召問價格。
這車看起來有那麼點戰損的味道在,劉召沒好意思收太貴,最後粟愫七百塊錢買的。
粟愫騎著她新買的二手小電驢去充電樁找位置充電,結果找一個位置就爆滿一個,無奈她隻好把車先騎回宿舍。
正鎖車呢,她口袋嗡嗡響,把手機拿出來一看,一串陌生號碼,她沒有接陌生電話的習慣,不是手機營業廳打來的,就是什麼銀行,或者各種輔導機構打來的電話。
她沒管,刷卡進了宿舍樓,沒一會兒,手機安靜了,收到一條短信:【粟老師,怎麼不接我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