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員正在打包時粟愫扭頭回望池煜川，才發現他和自己站得好近好近，近得像是被他圈住了。

她強裝鎮定往旁邊邁了一步，隨口道：“你想吃什麼嗎？我請你吃，謝謝你把草莓熊送回來。”

池煜川四下看了看說：“我不怎麼吃甜品，你有喜歡吃的嗎？”

粟愫和店員說等會兒一起來付錢，帶著池煜川到了另一邊，中間的展示櫃裡擺著琳琅滿目的各式麵包。

她指著一個地方說：“這兩個我都挺喜歡吃的，不過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

池煜川念出聲：“草莓雪頂包……草莓開心果丹麥……還有你的草莓熊，你喜歡吃草莓是嗎？”

粟愫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居然會這麼喜歡吃草莓相關的食物，她小時候可討厭吃草莓，果然人都是會變的。

“算是……吧？”粟愫看著這和他不搭的麵包，不太確定地問：“你要不要試試？”

池煜川點頭：“你推薦的我當然要試試。”

粟愫有些意外，臉越來越熱，指指一邊說：“我去拿盤子。”

池煜川輕輕“嗯”了一聲，走到一邊給她留出空間。

麵包夾好，粟愫去收銀台付錢，想起他要和老師一起吃飯，特意囑咐店員換小一點的袋子裝著。

結完賬，她回頭，發現他正站在門邊看手機，玻璃門外車流不息，有人匆匆路過，唯有他直直地站在那裡，刻意地等她。似乎感應到粟愫在看他，他抬起頭來，衝粟愫笑了一下，輕聲詢問：“買好了？”

粟愫回過神，心率越來越不正常了，快步過去，把紙袋子遞給池煜川：“給你的，謝謝你撿到了我的草莓熊。”

“不客氣，”他說：“不過，就隻是請我吃兩個麵包嗎？”

“啊？”短短的時間內，粟愫再次驚訝。

他低聲笑，從她的手裡接過紙袋，指尖有一瞬間的觸碰，粟愫覺得麻麻的。

“那，那你還想吃什麼？我請你。”

“我想想啊……”

這時，粟愫收到何婧發來的消息，問她還沒買好嗎？

粟愫回：【馬上就回來了，剛付完錢。】

粟愫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透明的玻璃門：“今天我室友生日，我是趁她不注意的時候跑過來買蛋糕的，所以……要不你想吃什麼就發消息給我，我下次買給你？”

粟愫看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周六要不要一起看電影？”

回答牛頭不對馬嘴，粟愫轉了一下腦筋：“選修課老師又布置作業了嗎？”

池煜川沒忍住一笑：“不是，你不是想看恐怖片嗎？我們可以一起去看，當做撿到草莓熊的謝禮。”

心頭猛地一跳，粟愫說：“但最近沒有恐怖電影上映……”

“去上次那個私人影院，可以叫你的朋友一起。”

手機又在手裡震動了兩下，粟愫低頭看，何婧又在催她了。

“好……好，”粟愫說：“那就手機上再約時間？”她有點慌張，“可是我周六還要上家教……”

“粟愫，”池煜川輕聲喊她名字，“沒關係，我手機聯係你，你先回去，朋友應該等急了。”

“哦，好。”

她最後逃也似的，連再見都忘了和池煜川說，飛快地走掉了。

粟愫平複心情到了火鍋店，在大堂把生日蠟燭點燃。服務員見有人過生日，問她要不要服務員為她的朋友慶祝，粟愫想了想還是算了，衛晴空應該更想安靜一點，不那麼引人注目一點。

服務員最後說會為她們今天的消費打折，粟愫謝過他們，和何婧商量好時機端著蛋糕到了桌邊。

隨著走動幅度而跳躍的燭光，把衛晴空的眼睛照濕了，她撲到何婧懷裡哭。粟愫放下蛋糕，把生日帽子戴到她的頭上，輕聲給她唱生日歌。

衛晴空嗚咽著閉上眼睛許願，眼淚不停地從眼角流出，最後一鼓作氣吹滅了所有的蠟燭。

“謝謝你們，這是我過的最好的一個生日。”

粟愫拿紙巾給她擦眼淚，何婧在一邊捧腹大笑，說她哭起來太搞笑了，把衛晴空又說哭了，抬手打了何婧一下。

池煜川不好把麵包帶回包廂，暫存在了前台，轉身剛好看到角落裡那幾個在慶生的女生。粟愫披散著柔發，嘴角彎著淺笑，正拿著紙巾一下一下地輕拭掉另一個女生臉上的淚。

她從來沒變過，池煜川想，無論是什麼時候，她都在充當照顧彆人的那個角色。

他唇邊掛著淺笑靜靜佇立在那裡許久，直到手機再次震動，才緩慢收回了視線往大堂的另一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