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可可這一覺睡得特彆踏實。
她迷迷糊糊睜眼,睡眼蒙矓,手心攥著毛毯,迷茫地左右看,一時沒反應過來她在哪裡。
隨即而來的是樓下的歡笑聲。
記憶逐漸回潮。
陶可可從地毯上起來,手順勢在地毯上借力。
地毯很乾淨,抬起來的手掌心沒有沾上灰塵。
陶可可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和貓待在一起她總會不知不覺睡著。
貓體溫高,軟乎乎一團安靜地被抱在懷裡,多像一個合格的暖手小抱枕。
尤其是貓也愛睡覺,陶可可看到睡著的貓也會跟被催眠一樣眼皮打架。
她記得睡著前她和新生窩在一起來著,可現在新生呢?
擔心新生會出什麼意外,陶可可瞌睡一下全沒了,她毛毯一翻,頓時坐起,湊到窗邊確認窗門鎖得死死的。
“新生。”陶可可喊了聲。
如她所料沒有反應。
找貓就是這樣一件有難度的事,不像找狗,著急喊狗名字時,狗會應你。喊貓名字?十次有八次貓會裝作聽不見,害得你以為貓跑出家門,邊哭邊跑出外麵找了一通,累得半死不活回家編寫尋貓啟事時,貓又翹著尾巴悠哉悠哉不知從哪個角落裡跑出來。
然後欠揍地“喵”一聲。
陶可可將二樓接待客人的地方找了個遍,都沒找到新生。
二樓隻有兩個地方沒找了。
其中一間房寫著休息室,另一間房寫著貓屋。
新生出來後,休息室的門一直敞著,她朝裡掃一眼沒看到新生,貓屋裡也沒人。
估計新生到一樓去了。
陶可可在二樓樓梯邊猶豫一下,聽著下頭嬉鬨的聲音,捏著手指糾結好久,深呼吸一口下樓。
剛下樓梯就看到新生在內間裡玩得高興。
陶可可這才安心下來,生怕新生在她疏忽下出事。
林春曉覺察到動靜,望向她。
光照下林春曉的雙眼像瀲灩的湖水,波光粼粼的細碎像星子,散落的頭發用頭繩紮起,一天下來已經鬆垮垮了,添了一份休閒隨意感。
陶可可羞赧地撓撓臉,“沒想到睡著了,不好意思。”
林春曉含笑道:“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一覺起來有沒有精神一點?”林春曉問。
陶可可用力點頭,“本來這兩天因為醋包的事睡不好來著。”
陶可可從樓梯邊下來,沒有進內間,而是將外間的椅子拉到林春曉身邊坐下,注視著內間的雙眼隱隱帶著渴望。
林春曉觀察她,“想進去嗎?貓狗都在裡邊。”
陶可可搖頭,“人太多了。”
林春曉沒接這話題,轉而問:“醋包怎麼了嗎?”
陶可可說:“那天醋包檢查要花挺長時間,王阿姨怕麻煩你就讓你先回去了,結果你走之後,醫生說醋包臨近預產期了。”
“啊??”
這消息太突然,把林春曉整懵了。
“怎麼就臨近預產期了?”
陶可可回憶那天也覺得不可思議,看到林春曉震驚的表情,如找到知己一般,語氣也高昂起來。
“對吧!明明才知道它懷孕,怎麼就臨近預產期了呢!”陶可可將她那天的心理活動簡單描述了一下,接著補充,“醫生說醋包隻懷了一隻貓,如果處於懷孕初期,我們單單看醋包肚子是猜不出來它懷孕了的,就是因為它臨近預產期,肚裡的小貓崽個頭大,我們才能猜到它懷孕。”
“醫生還指著片子跟我們解釋怎麼通過片子裡小貓崽的狀態看出來醋包臨近預產期。”
林春曉震撼,好半晌才消化完這一消息,“所以醫生建議生下來是嗎?”
陶可可點點頭,“這個時候生或引產對身體的傷害已經沒什麼差彆了,王阿姨也決定生。”
林春曉咋舌,忽然她想到什麼說:“我看天氣預報說過段時間要來好幾輪冷空氣,要是沒發現醋包懷孕,醋包沒人收養,王阿姨又被調走,醋包這一胎估計凶多吉少了。”
陶可可想象那副場麵,沒忍住摸摸突然冒出來的雞皮疙瘩,“還好你來了。”
“若不是你點醒我們,可能醋包真的要帶著孩子流浪了。”陶可可感激地看向林春曉。
林春曉擺手,“沒這麼誇張。”
“即便沒有我,我相信最後王阿姨還是會帶走醋包的。”林春曉認認真真地說。
一旦給流浪貓狗起了獨特的名字,便跟它們產生了無法割舍的羈絆。
“那王阿姨呢?是跟著原本的物業公司換地方上班了嗎?”林春曉又問。
說到這個,陶可可歎口氣,她搖搖頭鬱悶地說:“沒有,王阿姨被炒魷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