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混蛋簫瀾! 簫瀾大人(2 / 2)

抵債(女尊) 過雲驚鶴 8647 字 9個月前

竟然隻洗她自己的,不幫他洗。

似乎是看出了岑珠臉上的忿忿,金叔笑道,“哪有成了親的女人自己洗衣服的道理。”

更彆說幫夫郎洗了。

“成親以後,女人就是男人的天,女人在外麵養家賺錢,男人生女育兒,料理家務,事事都要讓妻主放心。”

金叔是辛守村裡有名的賢夫,說起這些來滔滔不絕。

岑珠越聽越覺得荒謬,他可是岑家最尊貴的郎君,是絕不會成為像金叔口中那樣的人的,要他為蕭瀾洗衣做飯絕不可能,他連自己的都不想弄呢。

話是這麼說,現在他還是不得不跟著金叔去把自己的衣服洗乾淨。

二人來到河邊,卻碰巧撞上了幾個正在洗衣服的人,無一例外都是男人,老少都有。見著跟在金叔後麵的蕭瀾,好奇道,“這是哪家小子,怎麼沒見過?”

金叔笑道,“這是蕭瀾夫郎,小岑。”

幾個男子放下手中淘洗的衣物,目光在岑珠臉上轉了轉,又互相對視幾眼,似乎交換了什麼消息,半晌笑道,“真是漂亮,細皮嫩肉的,一看跟我們這些粗人就是不一樣。”

“蕭瀾真是好眼光,找了個這麼漂亮的夫郎回來。”

“今早跟辛家的聊天,他要吹上天了,我們還不信呢,這麼一看,還要更好看呢。”

“這麼漂亮一個夫郎,蕭瀾怎麼舍得放你出來做這些重活?該是在家好好待著呀。”

岑珠總覺得他們話裡有話,聽著心裡不舒服,不願搭理。

金叔佯裝生氣,“去去,瞧你們一個個酸溜溜的,這嫁到了咱們辛守村,自然是該做什麼做什麼。有本事讓你們家女人這麼疼你們去。”

幾人又是七嘴八舌地笑,“我們可沒這麼大本事。”

金叔帶著岑珠在河邊的大石塊上停下,因為常有人在這兒淘洗衣物,岸邊的石頭變得很光滑,岑珠小心翼翼地蹲下,伸手在河裡蕩了蕩。

河水很清澈,隱約可見地下浮動的水草和石頭,間或還有幾隻小小的魚仔在水草間遊過,很可愛。

要洗的也不過就是他自己的兩件衣衫,岑珠學著金叔的樣子揉搓衣物,可搓得不夠乾淨,擰得也不夠力道,金叔在一旁指導道,“兩頭反著擰……”

岑珠累得額頭出汗,不願洗了,才把衣服丟進盆裡,又聽見彆人隱隱的笑聲,心中不快,又拿出來洗了好一會,等他洗完自己的兩件,才發現金叔幾乎把一盆都洗完了。

啊……明明就幾片布料,怎麼就這麼難擺弄呢?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隻見原本白嫩的手指被泡得發皺,還因為長時間的揉搓有些泛紅,癢癢的。

好討厭,不好玩。

金叔端著木盆道,“怎麼樣?”

岑珠累得搖頭,金叔頓時笑道,“多洗洗就習慣了。”

岑珠一驚,“以後還要洗?!”

金叔好笑道,“你不洗,誰來洗?”

“……”岑珠小小聲道,“我讓蕭瀾洗。”

金叔沒聽清,他又加大了音量,“我以前從來不自己洗衣服。”

甚至很多衣服穿過一遍就不再穿了。

哪像現在這樣……衣服沒幾件就算了,還要自己洗。要是讓彆的小公子知道了,肯定要笑掉大牙的。

想爹爹了。爹爹最疼他,若是知道他要自己洗衣服,肯定心疼壞了。

岑珠一路悶悶地跟著金叔回了老村長家,才把衣服晾好回屋歇著,沒一會蕭瀾和老村長就回來了,金叔連忙接過二人手上的東西,“怎麼今天這麼早回來了。”

老村長笑道,“有蕭瀾幫忙,當然快很多。”

簫瀾腦子靈光,她擺了好久都賣不出去的山貨,蕭瀾回來給她吆喝幾句便賣出去了,而那些草藥直接送到了人家醫館門口,一下子就賣完了不說,價格還高了許多。

金叔頓時喜笑顏開,“妻夫二人都是勤快聰明的。”

“小岑今早還幫我把衣服洗乾淨呢。”

“……”蕭瀾眉梢微揚,“蕭岑洗衣服?”

在外人麵前,蕭瀾都是這麼稱呼岑珠的,避免暴露身份。

金叔道,“那是,洗了好幾件呢,勤快得很。”

蕭瀾點點頭,心中並不當真。

這嬌生慣養的小公子願意洗衣服?他把衣服丟了還差不多。

沒多說,簫瀾也回屋去。她推開旁屋的門,隻見小公子半躺在床榻上,一臉悶悶不樂。

簫瀾走到他麵前,小公子目光落在她身上,眨了眨眼,又悶悶地偏過去了。

這又是怎麼了?

“……你去哪裡了。”小公子臉埋在臂彎裡,不太高興地問。

“鎮上。”簫瀾言簡意賅。

岑珠慢吞吞“哦”了一聲,見簫瀾沒有開口說彆的話的意思,想問的話在嘴巴裡轉了一圈又吞了回去。

簫瀾道,“洗衣服了?”

岑珠沒有吭聲,半晌才道,“……我想回家。”

簫瀾的聲音懶洋洋的,“還錢後隨你。”

“……”就知道她要說這話,岑珠頭也不抬地踹了簫瀾一腳,“簫瀾最討厭了!”

簫瀾看著惱火的小公子,無聲笑了一下。

岑珠像是找到了出氣孔,碎碎念道,“壞死了!”

“不給我買衣服。”

“衣服也不幫我洗。”

“混蛋簫瀾。”

“……”

他越罵越起勁,索性翻過身子麵向簫瀾,“等我回了岑家,一定……”

剩下的話在麵對一個紙袋子時緩緩消失,岑珠目光落在紙袋子外半露出的糖葫蘆上,神色微愣,眼眸漸漸被點亮了,看向簫瀾道,“給我的麼!”

簫瀾毫不留情,“不是。”

“我不會給一個罵我的人買吃的。”

她走到桌邊的小凳子坐下,從另一個袋子中拿出蜜餞,隨手丟進嘴裡。

岑珠小狗一樣巴巴地跟了過去,討好地朝著簫瀾笑了笑,“簫瀾我錯了!”

他扯住她的衣袖,“剛才是我糊塗了,你彆生氣嘛。”

簫瀾輕笑一聲,“既然你這麼討厭我,還是不要違心接近才好。”

岑珠頓時心虛,“那是一時氣話,不能當真的!”

“彆生氣彆生氣嘛,”目光忍不住在通紅透亮的糖葫蘆上轉了轉,眼神更加真誠熾熱了,“真的!”

“簫瀾最好了!”

他伸手去捏她的肩膀,“你就看在我今天洗了衣服的份上,給我吃一口嘛。”

他好久好久沒有吃過糖葫蘆了,在岑府時也不能常吃,因為他爹覺得不乾淨,可他真的很喜歡很喜歡,於是隻能叫簫瀾偷偷給自己買回來。

為了顯示證據,他在簫瀾麵前攤開掌心,“你看,我洗了好久的衣服,手都紅了。”

簫瀾投去眼神,但見小公子原本白嫩圓潤的指尖被泡得發白發皺,掌心一片緋紅,看上去倒真有幾分飽受勞累的痕跡。

不過……

簫瀾移開目光,淡淡道,“跟我說乾什麼,洗的又不是我的衣服。”

“……”岑珠忍不住鼓起了臉,“你就給我吃一口嘛,我好想好想吃。”

簫瀾指尖敲了敲桌麵,岑珠狠狠心,又道,“你給我吃,以後我給你洗衣服怎麼樣!”

先吃了再說,洗不洗日後再議。

簫瀾目光在他臉上轉了轉,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卻不拆穿,“當真?”

就算小公子不提,她也是要說這事的,沒想到他先主動提出來了。

岑珠小雞啄米般點頭,真誠道,“真的!”

哼,竟敢拿糖葫蘆威脅她,他到時候就隨便洗洗,反正她也不知道!

簫瀾把紙袋遞給他,“言而有信。”

岑珠接過紙袋,當即拿出糖葫蘆咬了一口,微黃的糖衣在牙齒的壓力下碎成細渣,不小心沾在唇邊,亮晶晶的,酸甜的口感讓岑珠忍不住滿足地眯起眼睛,喉間發出幸福的哼叫聲。

簫瀾把蜜餞也丟給他,“敢騙我,往後你再也沒得吃。”

岑珠沒有半分被嚇到的模樣,還黏糊糊地湊過去,笑嘻嘻道,“知道了知道了。”

吃著吃著,他突然又想起來了什麼,扭頭問簫瀾道,“你為什麼不喊我公子了?”

好像自從離開岑家,她就再也沒這麼叫過自己了,都是直接叫他的大名。

“……”簫瀾睨他一眼,“我救了你,該是你叫我恩人才對。”

她忽而來了趣,招小狗似地,“來,來來,叫我一聲恩人,大人也行。”

活了這麼久,天天叫彆人公子大人的,自己還沒享受過這種滋味呢。

大人?

岑珠羞惱,“不要!”

他放下糖葫蘆的竹簽子就要跑。

簫瀾抓住想要逃跑的他,半舉起來,“你叫不叫?”

她好心好意專門帶給他吃的,他一句“大人”都不願意叫。

岑珠被嚇得使勁拍她的手,“簫瀾你放我下來!”

“放我下來!”

簫瀾微微一笑,“不放。”

小公子身量比她稍矮些,看著瘦,人也輕,簫瀾把他抱起來簡直是輕而易舉。

岑珠怕得手腳並用攀住了她,簫瀾又抓著他往外扯,他嚇得伸手緊緊抱住她的脖頸,“我叫!”

“我叫行了吧!”

簫瀾頷首,悠悠等待。

半晌過去,隻見少年委委屈屈地湊到女子耳邊,眼尾掩著一片紅霞,臉頰紅透了,嗓音咳了咳,默默撇過臉,嗓音細若蚊蠅地叫了一句,“……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