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個清清靜靜的小姑娘,一點都不鬨人。
俗話說盲目猜測,真是全憑感覺。
章辛:“廣告是下個月初上線,到時候你們就能看到了。”
她一點不喜歡交際場合那套,更不會講‘到時候你們給我提意見’這種假話,因為她相信倒數五年,她拿的出手的東西,一定是最好的。
誰也挑不出她的毛病。
李珩想得更簡單,其實也不是多大的生意,但是章辛很認真在做,那就讓她做,如果效果不好,就花錢讓彆人做好。
難得她最近乖得很,也有個正經事情做,其實他之前想的是,等她畢業了給她找個輕鬆的工作,畢竟她愛熱鬨愛時髦。創業是個苦差事,她吃不了這個苦頭。
章辛見兩個人不打算出門,問:“要在家裡吃嗎?”
她問的理直氣壯,是真的忘了,這是李珩的家。
徐斯年笑問:“小嫂子有招待?”
章辛抬頭有點認真搖頭:“沒有。那我和阿姨說一聲,我見她們買了牛肉,說晚上做。”
李珩看了她幾眼,因為自從他進門,她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他一眼。
要是從前的話,她肯定是問他討要禮物,或者錢。
因為他們之間的親密關係發生在那個特定的夜晚,脫離了那一夜,兩個人的關係其實並沒有任何改善。
她始終像個負氣的小孩,簡單好猜,虛榮又驕傲。
隻是出了場車禍,人突然就沉靜了,他有點意外,尤其是她對他的態度,大約是他是她第一個有親密關係的異性,她後悔但說不出口,所以對著他變本加厲的花錢,仿佛向他提醒她失去了什麼。
有點呱噪,但也不失一個樂趣。畢竟他的生活有跡可循,連認識的朋友都超過三十年……
但是現在,樂趣眼可見沒有了。
章辛起身進廚房和阿姨說了一聲,等出來,見李珩坐在剛才她的位置,徐斯年坐在一邊兩個人聊的是港口的事情,她對這種大生意沒興趣,畢竟和她沒關係。
她就坐在沙發上看著窗外發呆,腦子裡想的都是創業的事情,回頭見徐斯年叫她,她才回神,啊了聲,問:“怎麼了?”
李珩看了眼她寫的策劃,說實話非常出乎意料,而且非常亮眼。就仿佛她對這個電商行業非常了解,包括策劃中寫的未來的方向,短視頻的興起……
每一條都有跡可循。
徐斯年問:“琢磨什麼呢?這麼認真?這策劃你寫的?”
章辛:“嗯,我就是在想這個。”
因為不好做,畢竟有不確定因素,工作的開始,都需要慢慢鋪墊。最重要她拿不出那麼多資金。
李珩合上桌上的東西,最後挑選廣告的策劃打開,不動聲色問:“為什麼不直接找代言推廣?”
章辛:“我的預算有限。”
徐斯年壞笑:“陳玉生不差錢,你不用這麼給他省錢。”
章辛一本正經說:“不是給他省錢,是給我省錢。他付給我的錢是固定的,省了錢不就是我賺的。”
李珩沒來由笑起來。她居然也知道省錢了。
徐斯年則是慫恿她:“隻管花費,到時候我幫你要。”
雖然和陳玉生還沒有簽合同,因為是熟人介紹,但是她最後還是需要李珩幫忙,這個價格不能太高,但也不能低,畢竟她的策劃和整個廣告效果更好。
章辛很自信問:“我做的是正經生意,不是一錘子買賣。而且我敢說我的這支係列廣告是會成為今年最亮眼,而且變現最成功的案例。我覺得他付我的錢,是物超所值。根本不用誰幫我說好話。當然這是李珩幫我牽線,這是前提。”
她再傻也知道說話討好李珩,畢竟她的工作,有很多地方真的需要他的幫助,甚至未來需要他投資。
這是李珩覺得第二意外的地方。
章辛現在在他眼裡有種違和感,就好像她是一夜之間就成熟了,從前的蹤跡居然一點都沒了,所有的脾氣都收起來了。
他不否認她可能本來就聰明,但是不太相信她居然脫胎換骨的這麼徹底。
徐斯年聽完看了眼李珩,伸手翻開桌上的策劃案細細看了會兒,回頭看了眼:“小嫂子,失敬了。”
章辛笑嘻嘻站起身說:“好說好說,你們聊,我去廚房看看。”
她人一走,徐斯年就問:“你這是哪裡找來的寶貝?有點東西啊。”
徐斯年也覺得她的策劃寫的好。
李珩看著策劃案,一直都沒說話。
大約是後來他疏忽了,幾乎沒有收到她的賬單,也沒有過問陳安,所以他也不確定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再瘋狂掃貨的。而且她的生活習慣,妝容和著裝方麵也有了很多改變。
“偶然認識的。”,李珩並不太正式的介紹。
章辛今天心情很好,因為章恪給她發視頻,在機器前剪片子,他從頭到尾都盯著,這次章辛一共給他的酬勞高達七位數,整個報酬都不一定能能拿到這個錢。
但是他能沉下心辦事,她心裡很欣慰,願意給他獎勵。
章恪可能真的找到興趣了,以前精致的和發廊小哥一樣,現在蓬頭垢麵的也不在意,隻管給她炫耀自己剪輯的幾個片子。她看了眼初步的成片,心裡還是挺滿意的。
所以今晚吃飯的時候她很願意捧著兩位男士。
李珩從頭到位都不動如山,甚至都沒有接她的話。
章辛也不在意,但心裡唾棄老男人真是拿腔拿調。心裡誹謗歸誹謗,還是承認他有錢了不起,因為他自己在去年帶領團隊開辟了一條港口項目,投資高達七百億。
徐斯年一頓飯後,對兩個人的感官印象又不一樣了。
感覺李珩並不像是養著金絲雀,畢竟章辛言行舉止看著很驕傲,一點都不慣著李珩,李珩對她倒是多有忍讓,兩個人反而有點像正經談戀愛……
徐斯年也有點摸不準了。
晚上等人走後章辛和阿姨說了一聲,也不理會李珩,直接上樓去了。
她以為她住在西麵的臥室,李珩肯定懂她的意思了。結果等她洗完澡出來,李珩站在門口皺眉問:“怎麼睡這邊?”
章辛看著他的臉,很想問:你是怎麼問出口這麼不要臉的話?
但是男人的臉皮真的彈性之大,超乎她的想象。而且李珩和她從前印象裡的樣子根本就不一樣,她在真正二十歲的時候,隻覺得李珩是個有權勢的男人,冷漠高傲,不可接近。
但是現在看來,他就是一個很普通的男人。
“我一個人睡這邊。”
李珩聽了她的話,也不反駁轉身往回走,一邊走一邊說:“陳玉生公司本來有固定合作的廣告商,你們的合同沒有簽,將來……”
章辛聽得咬牙切齒,就知道他不是東西。
心裡恨死了,但是還是要仰仗他。
最後還是沒骨氣跟著回了主臥。
李珩洗完澡,頭發還有些潮濕,短短的每一根都很精神的直立,看著很炸刺,一看就知道脾氣不好。
章辛端詳看他眉骨高聳,眼神毫無波瀾,仿佛含著海納百川,脾氣說不上多壞,但毫無波瀾,說翻臉就翻臉。
陰晴不定的。
她坐在床邊,試探問:“所以他讓那個經理和我對接,其實就是應付的意思?”
李珩坐在床頭看了眼手機,然後將手機放在隔壁的桌上。
問:“你確定要和我聊這個?”
章辛;“那不然呢?”
他衝她招手,跟招寵物狗似的,她皺眉倔強著不肯過去。
李珩不耐煩,探過身,撩起她裙擺,見她膝蓋上的淤青散的差不多了。
章辛嚇了一跳,以為他要霸王硬上弓。伸手一巴掌拍在他手上,聲音清脆而突兀。
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沒想到這麼大聲。
李珩看她的眼神,眼可見沒有了和煦。
章辛討好笑:“我……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