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上。
胡佳佳把濕了的外套雨傘放在前排,自己和兩個男生坐在後麵。
謝初時坐倆人中間,大氣兒都不敢出。
想到記憶裡,謝初時這個原身差點因他們喪命,就內心複雜,手都不知道該怎麼擺。
好在秦穆自上車就一直盯窗外,沒和女主說一句話,中途脫下外套,也隻是披在謝初時打了石膏的右腿上。
“你這裡還有多久才能拆線?”胡佳佳輕聲問。
謝初時腿剛剛受傷的時候,她就來隔壁班看過,但那時還有很多人圍在那,她沒有太多機會。
“差不多一個月吧。”謝初時說,恰好就是臨近秦穆直升考的時候。
“到時候我家裡開車送你吧,拆石膏不是什麼小事,這樣你姥姥也能放心些。”胡佳佳開口道。
謝初時愣住。
女主是怎麼認識他姥姥的。
秦穆也往她這邊看了眼。
感受到身邊人的疑問,胡佳佳把耳邊碎發挽到耳後,臉有些紅,“之前你們班開家長會,我給你姥姥帶過路。”
其實是刻意的,她那個時候就想看看,謝初時的家長是什麼樣。
謝初時聽到這裡也有些驚訝,“是麼,我之前都不知道,我姥姥年紀大,那次真的謝謝你了。”
“不過拆線的時候就不麻煩了,主要今天是特殊情況,後麵我們反正叫車也方便。”
胡佳佳還想再說,她私心想多一些和謝初時相處的機會。
“前麵拐進去就是。”秦穆突然打斷。
窗外水汽朦朧,車裡的人都安靜下來。
司機順著他的指向,把車停在小區進門的第二棟樓。
雨仍然很大,胡佳佳擰著秀眉看一會,開口道:“我送你們下去。”
“不用。”秦穆再次開口,頓了頓又道:“雨太大,你一個女孩子不方便。”
謝初時瞥他一眼。
好小子,還挺憐香惜玉。
但問題又來了。
汽車和樓棟還離著點距離,謝初時石膏不能進水,他不能就這樣下去。
前麵的司機開口,“同學,不然我背你下車?”
話音剛落,就見秦穆用肩和脖子夾著傘,在其他人驚訝的目光裡,分彆攬住這人的腰和肩膀,把他打橫抱起來,放到樓棟的台階上。
這才回車裡拿二人的書包。
臨走時,他又對著胡佳佳道了聲謝。
後者輕輕擺手,囑咐人趕緊回去休息。
樓棟裡。
謝初時剛從突如其來的公主抱裡回過神,就又再次被人抱起,往四樓他們家走。
“喂喂,我自己可以上樓梯。”他在人身上掙紮。
這要被其他人看了成何體統。
“地上太濕了。”秦穆說完,趁中間一個空檔,再次用外套給人重新抱住腿。
還沒到門口,姥姥就拿著幾把傘,火急火燎從屋裡出來。
和他們撞個正著。
老太太見多識廣,也沒覺得他倆這一個抱一個有多奇怪,忙讓出個位置。
“你倆怎麼回來的?我剛和你張叔說好,要去學校接你們。”她問。
謝初時被放到沙發上才吱聲,“同學給送回來的。”
“哦,那就好。”他姥姥鬆口氣,見他們衣服都有些濕。
尤其是秦穆,從學校往外走就一直護著謝初時,後者還隻是濕了衣袖,他自己卻發梢都能滴出水來。
老太太一陣心疼,招呼道:“趕緊換衣服去,這種天氣最容易感冒!”
自己鑽進廚房給倆人煮薑汁可樂。
謝初時也立馬拉著人回房間,衣服黏在身上難受,他剛進來就把最裡麵那件衛衣脫了。
用衣服去擦背上的汗。
秦穆愣了一下,下意識背過身去,抓起床上的T恤衫鑽進洗手間。
按理說都是男的,打赤膊那不是很正常,但秦穆自住進來那天起,就一直堅持要分開換衣服。
就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是為什麼,也幸虧他們這間房自帶廁所,要不然他有個什麼事,還得跑客廳去。
等他再度出來時,謝初時已經換好了熊貓家居服,懶洋洋靠在凳子上。
見衛生間一片蒸騰,他問道:“你洗澡了?”
“恩。”秦穆應了聲,反正要換衣服,順便衝一衝也方便。
謝初時倒還挺喜歡這隨意勁,說明對方已經把這當自己家了,嘴上隻道:“羨慕啊,我都好久沒正經洗過了。”
“你也快了。”秦穆安慰說,從旁邊拿了毛巾,給人擦頭發。
他離開醫院前,跟護士學了不少按摩頭部的技巧,精準地找到神庭和百會穴,一下下輕輕揉捏。
謝初時往後仰,舒服地歎息出聲,“呼,手藝不錯。”
每次他發出這樣的喟歎,秦穆都覺得心裡一緊,乾脆也拿了條毛巾搭頭頂,擋住這人的聲音。
“對了,你覺得她怎麼樣?”謝初時忽然問。
“什麼?”
“就剛才送我們回來的女孩子,你覺得她怎麼樣?”謝初時重複。
秦穆給人按頭的手一頓,再度開口時嗓音沉下來,“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