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太突然了。”胡佳佳低下頭。
“不,不是。”謝初時摸摸耳朵,“但如果你說的喜歡,是那種意義的喜歡,那應該是沒有。”
班裡似乎有瞬間地沉寂。
良久,胡佳佳嘴裡發出一聲輕歎,“是麼。”
“是啊,高考人生就這麼一回,要是分心去想彆的,也太不值當了。”謝初時一臉老乾部,他前些天就是這樣教育秦穆的。
胡佳佳定定看了他一會,喝了口手邊的巧克力。
再度開口時,似乎恢複成之前那個自信漂亮的小姑娘,“你說的對,那就提前祝謝同學,高考順利。”
“嗯,你也是。”謝初時應道。
從教室出來,謝初時就在外麵的窗戶邊看到秦穆。
後者高大的身軀靠在牆上,見他出來後,三步並做兩步迎上來。
外麵不比裡麵暖和,他手裡的巧克力已經冷了。
“怎麼沒回班裡。”謝初時不大高興。
“回去也沒什麼事,就想等你一會。”秦穆說。
謝初時歎口氣,把人手裡的紙杯接過去,“一會拿去給你高北哥喝吧,回頭我再給你買杯熱的。”
“好。”秦穆眉宇輕揚。
他喜歡謝初時這樣關心他,眼裡隻他一人。
秦穆攬著謝初時的腰,往教室走去。
從剛才在食堂起,他就覺得自己像是被繩索困住,有東西正撕咬他的五臟六腑。
直至剛才,那幾句話像是一針鎮定劑,內裡的猛獸被從頭到尾地順毛,安靜地回去打盹。
謝初時還沒有喜歡的人。
秦穆放在人身上的手輕輕收緊。
隻要他沒有,自己也沒有,他們就能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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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考這天。
“2B鉛筆,橡皮,水性筆就拿平常你最順手的那支。”謝初時從昨晚一直念叨到上午,第二十八次翻人書包。
秦穆對他的話沒拒絕一句,配合地再次把考試袋拿出來給人檢查。
“行了行了,你這整得人更緊張了。”他姥姥走出來,把兩個碗放在桌上。
是秦穆最喜歡的餛飩和甜粥。”
謝初時一看苗頭不對,把秦穆那碗倒走一多半,“這玩意現在彆喝太多,要是考試中途想上廁所怎麼辦。”
秦穆也由著他,把自己碗裡的煎蛋也添過去。
到了學校,謝初時這次不許秦穆跟來班裡,硬是把他送到考場門口,臨了又拉著檢查了遍東西。
現在不比在家裡,秦穆要把書包擱門口,謝初時隻能靠牆在旁邊站著。
秦穆拾掇好後,看向他的腿,“哥,下周六去把它拆了吧。”
天天杵醫拐上學,謝初時麵上從沒抱怨一句,但心底肯定也沒那麼好受。
“噯,哥的事你就彆擔心了,快進去吧。”謝初時往後靠靠,衝人彈了下舌,“放鬆點,沒問題的。”
他後腦貼牆,最頂上的幾根發絲飄起來。
秦穆忍不住抬手給人捋順,這才往考場裡走。
見人坐到位置上後,謝初時轉身就走,卻沒立即回班,而是拄著拐下樓。
高北早在門口等著,見了他後揚揚下巴,給送上一輛出租車。
秦穆中午沒跟謝初時一起吃飯。
謝初時說廣播站要開會,讓他自個兒專心考試。
秦穆以前都是一人窩學校後麵啃餅乾,可習慣了有人陪伴後,突然變回自己,椒鹽排骨都有些食不知味。
“上午考得怎麼樣?今天沒跟你哥一塊吃飯啊。”項婷走人前麵坐下。
她膽子大,又和這哥倆混熟了,說話做事都比較隨意。
“還好。”秦穆應一聲。
“哎,真好啊,我這還要苦哈哈地準備中考呢。”項婷歎口氣。
秦穆抬頭瞥了眼,心裡默默讚同。
是挺好,可以早點和他在同棟樓。
雖然兩人住在一起,學部也隻隔了條走廊,對秦穆來說又會變得特彆遠。
項婷曾說他是個重度兄控,秦穆沒反駁。
這種黏膩,被他歸結於謝初時還在打石膏的右腿。
腿是為他傷的,他得負責。
直升考隻考一天。
打響結束鈴時,秦穆就聽到有人討論,什麼題目刁鑽,計算量大,出題老師變態芸芸。
他沒太大感覺,隻是想到馬上能見到謝初時,收拾桌麵的手就不自覺加快,試卷直接裹成一團。
“秦小穆。”教室後排,有人喊他。
秦穆抬頭,眼底從驚訝轉為雀躍,書包都忘了拿,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你的腿……”
謝初時穿著和他的同款外套,筆直地站在他們班門口,腿上的繃帶已經消失不見。
“已經拆了,這不你今天直升考嗎,想給你個驚喜。”謝初時見其他人都忙著對答案,悄悄衝人張開雙臂:
“來,抱一下。”
“祝賀你完成考試,也祝你哥我這條腿,終於重見天日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