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歡呼起來。
謝初時輕聲問秦穆,要不要提前回去。
“哥不想去吃燒烤?”秦穆問。
謝初時解釋道:“之前叫你出來吃,你不是不樂意麼,我就在想,你可能不願意和這麼多人一塊吃飯。”
其實之前謝初時就發現過,除了自己,對方似乎不會和其他任何人親近,既然如此,就不需要為了他將就。
但他低估了自己對秦穆的影響。
“我願意的。”秦穆麵色放暖,攬了攬身邊人的腰。
因為不管周圍有再多人,他眼裡能容下的隻有謝初時。
“那就行。”謝初時對他笑出來。
他們到的時候,廖呈正坐在最外麵,一條腿架在另一條上麵,像個少爺,手裡居然還拿著本高考英語詞彙。
“喂喂喂,你這有點敗氣氛了啊。”高北咂吧兩聲。
“反正也沒什麼事,就多看一會。”廖呈一下把書本合起來。
最靠裡麵訂了兩桌。
這家是江城的老店,開了二十幾年,一到晚上,周圍人都往這聚,還基本都是學生。
他們剛坐下,老板端了兩盤蘭花豆出來,“來來來,到這就跟自己家一樣,喲北子,越長越敞亮啦?”
“嘿嘿,謝謝叔。”高北笑著說,“今天肉串管夠吧。”
“管夠管夠,按老規矩,咱們學生一律八折!”老板一抹圍裙,嘴角咧得老大,跟人哥倆好的聊了幾句。
等這裡隻剩他們。
廖呈把眼鏡摘下來,不經意道,“你倒是跟誰都能混熟。”
“那可不。”高北滿臉得意,看到彆人桌上放著的啤酒,有些眼饞。
“老實喝飲料。”廖呈把一聽雪碧放人跟前。
謝初時也往旁邊看了眼,心裡有點可惜。
他剛上大學就喜歡和室友出去喝酒吃肉,他們那會剛成年,年輕氣盛,一致認為小甜水和烤串不太搭。
“哥想喝酒?”秦穆敏銳的察覺到身邊人情緒。
“沒有,飲料也挺好的。”謝初時回神。
幾大盤烤串被端出來。
就著香噴的調料和辣椒粉,秦穆要幫人把辣油用開水過一道,被謝初時阻止了。
他這個人對辣椒也是選擇性的,烤肉吃重口一點的就沒事。
大夥紛紛搶著吃,孜然粉的煙飄在桌子上。
中途秦穆去洗手間。
謝初時給人搶到串雞胗,放在對方碗裡。
不時有其他同學過來和他敬飲料,“來,學神,咱碰一杯。”
“哈哈,我早不是了,真學神在這裡。”謝初時衝旁邊努嘴。
所有人都知道這次年級第一是副班。
迎向大夥的目光,廖呈無奈,也站起來和他們碰碰。
坐下來又忍不住衝身邊,“你以後還是多上點心,尤其是高三的保送生考試,對我們是個機會。”
“保不保送都一樣。”謝初時看得開,飲料罐子和人一碰,“實在不行就高考,總能占一頭的。”
廖呈目光頓一下,把杯中的東西一仰而儘
但就是這次後,飯桌氣氛變得微妙,所有人都在討論未來該上什麼大學,怎麼選專業。
秦穆再次回來時,手裡端著個小碗。
糊糊狀,小豆一樣的米粒浮在上麵。
謝初時不禁樂出聲。
米酒?
小孩喝的吧。
秦穆不想讓人喝涼啤,就用這個給人過過嘴癮。
“趁熱喝。”秦穆提醒道。
謝初時有些失笑,很給麵子地喝一大口,捏了把身邊人的後頸,“謝了。”
一頓飯後。
大家互相約定,等高考結束一定要再聚一次。
回家路上,仗著這裡離家不遠,謝初時非要拽人散步回去。
結果涼風吹過,從頭到腳的一哆嗦。
秦穆把自己的圍巾解下來,給人套上,開口道:“打個車吧。”這個點已經沒公交了。
“沒事。”謝初時吸吸鼻子。
剛才吃多了,他現在就想走路消食。
許是米酒喝得太快,他腦袋暈乎乎的,沒像往常一樣和人說話。
秦穆摸不準他在想什麼,順著剛才飯桌上的討論,主動找話題,“哥應該很期待大學生活吧。”
“唔,其實還好。”
謝初時伸個懶腰,整個人放鬆下來,“大學生活和現在差不多,但是會自由一些。”
他邊回憶邊說,“像學生會、社團什麼的,都不少,想過得豐富也容易,想躺也可以躺。”
“不過期末考試前還是得蹲圖書館的,不然績點不達標,補考也是相當麻煩。”
秦穆一直在旁邊認真聽著,再開口時有些疑惑,“哥好像對大學生活很熟悉?”
謝初時打了個帶著酒精的嗝,“當然了,你哥就算後來出了車禍,但好歹也讀過一年大學,當然熟悉啦。”
車禍?大學?
秦穆懷疑這人是真醉了。
可他的語氣又實在不像是開玩笑。
“哥,你讀的是,哪所大學?”他試探問。
“不就是……”
汪——
遠處傳來幾聲狗吠。
謝初時忽然回神。
等等。
自己剛才說了什麼?
涼風拂過麵頰,那點困意頓時去了大半。
而身邊,一雙漆黑的眼睛就這樣盯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