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霧氣繚繞。
謝初時靠在床上,隨意滑動兩下手機。
假日裡,聊天軟件比平時熱鬨,那條朋友圈底下回複竟出奇的一致。
除了最上麵,[北北高:你倆咋基裡基氣的啊!]
底下是一長串的[樓上+1]。
就連平日裡最正經的廖呈也一樣。
謝初時:?
這群人什麼眼神。
他下意識往旁邊去看。
浴室的光打得鋥亮,隔著玻璃,能看到線條分明的麥色腹肌,兩腰往裡微凹,轉過身就留有一條淺勾。
細小的水珠掛在上麵,帶著隻屬於青年的張力。
這秦小穆,什麼時候身材變得那麼好了。
謝初時不知看了多久,耳尖帶著燙意,期間幾次收回視線,卻又不可控製地得往那瞥。
這什麼鬼啊!
自己可沒這種癖好!
他暗叫一聲,走到房間旁邊的桌子。
十分鐘過去。
秦穆邊擦頭發,邊從浴室出來。
就見他哥正襟危坐,麵前放著一套《五三》,那認真做題的模樣宛如老僧入定。
“哥。”他走到人身邊,“今天累一天了,晚上就少看會吧,早點休息。”
許是剛從浴室出來,離近一點,就能感受到秦穆身上掛著的熱氣。
謝初時感覺更熱了。
他輕咳兩聲,“我再等一會,你趕緊先去休息吧。”
秦穆一點兒也不想離開謝初時,也從包裡拿出模擬卷。
旅店的桌子很窄,兩人坐在一起,稍微動動手肘就會碰到一塊。
再不知道第幾次碰到後。
謝初時終於忍不住了,“秦小穆,你還要寫多久?”
秦穆看向他,意思是有什麼事。
“等你把這個寫完,可不可以幫你哥去樓下買瓶綠茶。”
謝初時砸吧兩下嘴,“今天那個魚有點辣,我好像有點上火了。”
“我現在就去。”
秦穆對他的話不疑有他。
把筆蓋扣好,又去外套口袋裡找錢包。
囑咐了幾句才離開。
等人一走。
謝初時趕緊拿起床上的衣褲,鑽進浴室,三下五除二洗了個澡。
黏膩的汗漬衝下去,整個人一片清明。
他也說不清為什麼。
忍不住一捏眉心,感覺自己像是得了啥大病。
換上清爽的睡衣後。
謝初時鑽到床的一邊,把三分之二的位置都留給秦穆。
可是直到晚上九點。
人都沒回來。
謝初時剛要給人打電話,外麵門就響了,
秦穆提著一個大袋子,裡麵不僅有兩瓶綠茶,還有西瓜霜含片、噴霧、藿香正氣水、大半個西瓜。
“買這麼多做什麼?”謝初時眼睛都直了,其實更想問對方哪來那麼多錢。
秦穆卻不以為然。
他把綠茶倒進一個乾淨的杯子,遞給謝初時。
謝初時動作僵了下,但還是拿過來,往嘴裡抿了幾口。
暗自覺得今晚要睡不著了。
卻見人還蹲那研究西瓜,趕緊拍拍身邊的床榻,“好了好了,快上來睡覺吧,晚上喝太多容易起夜。”
他又強調一遍。
秦穆這才聽勸,走過來,把外衣脫下。
兩人並排躺著。
之前以為的尷尬沒發生。
他們各睡一邊,倒也井水不犯河水。
謝初時以前在家,每晚睡前都會和人聊幾句,但現在實在太困,沒多久上眼皮就開始打架。
鼻尖傳出陣陣輕鼾。
第二天醒來時。
秦穆還在睡,謝初時伸了個懶腰,忍不住側身去瞄他。
此刻的秦穆毫無攻擊性,穿著連帽小熊睡衣,乖乖軟軟地睡在床上,頭發也耷拉在耳邊。
給人的感覺和在浴室裡完全不同。
謝初時悄悄鬆了口氣。
突然生了些逗弄人的心思,揪起枕頭的一角,想去戳人臉。
幾乎同時。
秦穆睜眼了。
兩人一下看對了眼。
呃——
謝初時歇了惡作劇的心思,率先從床上坐起來,“睡好了麼?快起來收拾收拾,咱們準備走啦。”
秦穆反應沒對方那麼快。
再對方喊了第三次,終於從床榻上下來。
昨晚他盯人看了整整一宿,直到天快亮才勉強睡去。
跟謝初時躺在一起,是折磨,卻讓他甘之如飴。
尤其是,身邊人是朝他這邊睡的,秦穆會大膽往他那邊靠,伸出食指,反複描摹對方的唇形。
他不知道自己畫了多少個謝初時的唇。
就好像畫了多少次,就能印在身上多少次。
今日木塬天氣極好。
倆人先去吃了碗酸甜的米粉,戴好帽子和背包,就要往遠一些地方去玩。
門口有直達各個項目的三輪車。
“是先去馬場,還是走玻璃天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