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東把他準備和木西在荒地上開養殖場的事情告訴了爹娘,爹聽了以後隻是讓他去把木西叫到家裡來。
木西被木東叫到家裡,路上也從木東那裡知道了叫他去家裡的緣由,無非是大伯和大伯娘對他們開養殖場的事情不放心。
木西到了大伯家,和兩位長輩仔細說了他們的計劃。大伯知道他們有詳細的安排十分欣慰,讓他們好好乾,倒是大伯娘聽了以後說木東的那份錢由她來出,算作兩家的生意。
木東神色黯淡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木西全當沒看到,笑嗬嗬地說道:“大伯娘,我想讓溫哥兒也加進來。”
“行啊,那就算是咱們三家的生意。”多加一個人雖說分到的錢少了,但是溫喬畢竟是木西未過門的夫郎,加他一個也沒什麼,劉芳爽快地答應下來。
“什麼兩家三家的?我這個一家之主還沒說什麼呢。”村長聽了她說這話,當即瞪圓眼睛,“咱們家什麼時候說要給錢入夥了?他們買四五十隻雞鴨鵝能花多少錢?他們自己手裡難道沒有幾百文錢嗎?他們三個孩子開養殖場是他們三個人的事情,咱們兩個老的跟著瞎摻和什麼?”
沒看到大兒子臉色都不好了嗎,整天想著把錢弄進自己手裡給老三老四花,前麵兩個兒子遲早和他們離心。
“你吼什麼?彆以為你嗓門大大我就怕了你,我說要出錢有什麼問題?他們三個小的能成什麼事情?還不是要有人幫忙把把關。”劉芳無緣無故被數落一頓,不服氣地擼起袖子理論。
“他們三個辦不成是他們的事情,跟咱們沒關係。”村長懶得在兒子麵前說他,扭頭看向大兒子和木西,“你們儘管做你們的,好好乾,賺的錢就自己拿著,我們兩個是不會摻和的。”
“哎!”劉芳一聽這話瞬間來了氣,剛要說話就被自家老頭子生拉硬拽地扯走了。
“木文,你拉我做什麼!我還有話沒說完呢!”
“閉嘴吧你!”
木西聽著兩人逐漸遠去的聲音,向木東提議道:“剩下那四畝荒地這兩天就可以收拾好了,咱們今天要不要先去鎮上看看哪裡有賣雞鴨鵝苗的?先訂上一批,等把荒地四周圍上柵欄,咱們就可以去鎮上把它們運回來放到荒地裡。”
“行啊,我去把牛車套上。”木東也想趕快把養殖場建好賺錢,起身出門去套牛車。
房間裡,劉芳生氣地甩開木文,質問道:“你剛才為什麼不讓我把話說完?什麼叫‘你們三個人的事情’?”
“木西之所以拉木東入夥,第一個原因是想要依靠你村長的身份,在荒地上養那些東西能不被村裡人惦記。第二個原因不就是他看在和咱們是親戚,你是他親大伯,想要有錢大家一起賺。你說說你剛才憑什麼攔我?我說的有什麼不對?”
“那讓木東和木西一起合夥,有什麼不對?你為什麼非要自己掏錢?”村長看她還在強詞奪理,坐在一旁生悶氣,懶得和她解釋。
“那……那能一樣嗎?”劉芳叉著腰,越想越氣,覺得自己的好心被眼前這個眼瞎的當做驢肝肺,“要是讓木東掏錢,賺的銀子不全部跑到他兜裡了。”
“有什麼不一樣?木東那麼孝順,知道家裡供兩個弟弟讀書辛苦,賺了錢也會拿出一部分給你。你不就是想把錢全部裝進你自己的口袋留著給老三和老四花。那讓咱們大兒子怎麼辦?讓他有事找你要錢花?他已經是成了親的人了,手裡該有點銀子。”
“他和樂哥兒又沒有孩子,平時想買什麼東西找我要不就行了,哪有那麼多需要花錢的地方!”劉芳理不直,氣卻壯,說話振振有詞,全是她的道理。
村長見她冥頑不靈,也惱了,氣得把煙杆摔在地上,“你這個蠢老婆子,你兒子說他們現在不想要孩子,你就真以為他們是不想要?他們根本就不敢要!生了孩子拿什麼養大?賣糧食的錢你拿著,老大打短工的錢你也要抓在自己手裡,老二在鎮上酒樓當賬房學徒,每個月的月銀你也要特意跑到鎮上去要回來,錢全讓你攥在手裡!”
“難道咱們家裡就隻有老三和老四讀書需要花錢,其他兩個兒子平常沒有需要花錢的地方嗎?你還好意思催著老大他們生孩子,生了孩子拿什麼養?以後給孩子買什麼東西都找你要錢花?長大了繼續賺錢給他三叔和四叔花?你握緊你手裡的錢不撒手不就是想留著給老三老四讀書用嗎?你舍得拿出一文錢花在我們這些人身上?”
“老三已經是秀才,每個月衙門都會發幾十兩銀子給他。老四是童生,他們兩個平時都住在書院,花錢也節省,偶爾花錢在街上買些筆墨紙硯,根本不需要咱們為了他們兩個委屈其他兩個孩子。咱們家就這條件,沒錢讓他們兩個人在外麵裝大方。四個孩子知道兄友弟恭,可你這個娘卻偏心得很,有你這樣的娘,遲早讓他們兄弟四個離心!”
“你摔什麼?你摔給誰看呢!我給你生了四個兒子,辛辛苦苦把他們拉扯大,哦,你現在看孩子都大了,你敢摔我了!我還留在這裡乾嘛,我死了算了!”劉芳委屈地坐在床沿上抹眼淚。
“你彆在這裡胡攪蠻纏!一吵架你就拿這個說事兒,這麼多年難不成孩子都是你養的?我什麼都沒乾,整天躺著裝大爺?我今天和你說這麼多,就是想讓你以後不要那麼偏心,不要哪一天因為你的偏心讓老大和老二對咱們失望,和老三他們兩兄弟離心。你以為我和木武我們兩兄弟為什麼感情好,那是因為我爹娘處事公道,不偏不倚,我們兄弟兩個從小到大都覺得自己都沒有吃虧,爹娘無論對我們哪個人都疼愛,所以我們兄弟兩個從小到大感情一直很好,我這個當大哥的願意有當大哥的樣子。如果我爹娘當初隻偏心小的,不在乎我這個大的,我怎麼可能心甘情願照顧我弟弟?我早就恨木武恨得牙癢癢。”
“你要說你委屈,我還憋著一肚子氣呢!”村長越說越激動,今天非要和自己媳婦兒好好理論理論,“自從老三考了童生那天起,我就和你說過不要厚此薄彼,對待孩子要一視同仁,你說說你是怎麼做的?你看老大和老二不是讀書的料子,老三喜歡讀書,就整天對著老三噓寒問暖,每天早上隻給他煮雞蛋吃,每次吃肉都要提前給老三盛滿滿一大碗的肉再讓其他人吃。怎麼著?難不成不多吃雞蛋,不多吃肉,老三就不會讀書了?”
“還有老四,你三歲就把他送到書院啟蒙,私塾的秀才公說老四是個讀書的料子。你整天隻顧著你的老三和老四,對老大和老二愛搭不理。那咱們為什麼把老大和老二生下來?當初就應該直接把他們掐死,省得在家裡礙你的眼!乾脆我也直接死了算了,把錢都留給你們,讓你們娘仨好好過日子!”
“你彆在這裡血口噴人,我什麼時候偏心了!老三和老四要是哪一天成了狀元,老大和老二不是也跟著沾光嗎?我把家裡的錢緊著老三和老四有什麼不對?筆墨紙硯哪樣不要錢?我平時摳摳搜搜,想多省點錢有什麼不對?”
“是是是,你都對!彆人都是蠢貨,彆人都該死!”村長懶得再說,轉身出去了。
說了多少年了,說了那麼多每次都是講給聾子聽,根本解釋不通。
吃晚飯時,劉芳又提了要把木東占的那份錢當成他們全家一起掏的錢,村長木文直接氣得摔了碗。
“我說過那是他們三個孩子的事情,用不著你插手!你以後要是再打這個心思,我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