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澤盯著看了會兒,不等工作人員提醒,直接彎腰將人打橫抱起。
剛走到帳篷門口,工作人員好奇地問了一嘴。
“明天時老師要是知道你這麼抱著他,會不會生氣啊?”
裴澤側身,狐疑看了工作人員一眼。
“我記得時老師以前接受采訪的時候說過,最討厭彆人在未經他同意就抱他……”
工作人員話音未落,裴澤便直接鬆手,任由熟睡的時年摔在草地上。
雖然有厚厚的草墊著,不至於多疼,但時年還是在一聲吃痛的叫聲中醒了過來,並滿臉怒氣地看向裴澤。
後者指向一旁的工作人員替自己辯解。
“她說你不喜歡沒經過你同意就抱你,所以我隻好鬆手了。”
時年:“……”
沒辦法,誰讓這話是自己說的呢,隻好咬牙往肚裡咽,揉著摔疼了的屁股一腳深一腳淺地往帳篷裡進。
帳篷裡是一個比較大的雙人睡袋。
先前時年曾提出要換成兩個單人睡袋,但被節目組以沒有提前準備這會兒無法更換為由拒絕了。
這一夜難得的安靜,倒是出乎了節目組和直播觀眾的預料。
晚上十點半,直播間準時關閉。
【不對吧,按理不應該再發生點什麼嗎?】
【節目組,你們劇本就隻寫到這嗎,我不介意有劇本,但彆這麼安靜啊喂,我舍不得睡,嗚嗚嗚】
【我也是,舍不得睡,能不能開24小時直播啊,我可以邊看邊睡的】
【申請延時,求你,會員點映都行,我就想看他們晚上睡覺發生點什麼】
那條彈幕發出來後,直播間一片黑暗。
屏幕陡然黑下來,隻剩下一片啊啊啊的尖叫彈幕在上方快速滾動。
而帳篷裡時年和裴澤都安安靜靜地睡著。
時年側身躺著,背對裴澤。
暗暗算著時間,直播間已經關閉後側身回頭看了一眼。
裴澤平躺著,那副安詳的模樣,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推進火葬場火化。
時年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出於什麼樣奇奇怪怪的想法,竟然好奇地將食指探到了裴澤的鼻間。
“嗯,還有呼……”
時年一個吸字還沒出口,食指便被裴澤一把握住,深邃的黑眸陡然睜開,冷冷地看他。
距離太近,近到他可以透過對方瞳孔看清自己此刻尷尬慌張的模樣。
“我我我就是看你……”
“看我死沒死?”
他張口時呼吸帶著冷冽的氣息,混雜著很淡的煙草味,是晚上坐在篝火旁時抽的那支香煙。
很意外的,時年竟沒覺得反感。
咽了咽口水,快速收回手,翻身拉起睡袋蓋住半邊腦袋。
“睡了,晚安。”
背後傳來裴澤含著氣音的調笑聲。
“蓋這麼高不怕捂死了?”
他伸手將時年頭上的睡袋往下扯了扯。
“不怕。”
時年再次扯上去,蓋得更嚴實了。
之後裴澤沒再管他。
被睡袋捂著,空氣確實越來越稀薄,呼吸也跟著不暢起來。
不過在某個時間點,呼吸突然順暢起來。
這一夜,時年睡得還挺好。
第二天清晨是被裴澤給喊起來的。
瞧著外麵還沒亮的天,時年滿臉怨氣,重新倒回睡袋裡。
“日出要錯過了可彆生氣。”
裴澤沒管他,起身走出帳篷。
帳篷的門簾正巧對著東邊,在帳篷裡可以隱約看見一點魚肚白。
他一個鯉魚打挺裹著睡袋出去,頂著亂糟糟的頭發望著天邊逐漸亮起來的淡金色雲彩,而後沒多久,一顆鹹蛋黃緩慢上升,給山邊鑲上一圈金色的邊框。
真好,在24小時之內即看了日落又看了日出。
是以此,一向起床氣比較重的時年,連一大早啃著冷冰冰的三明治坐車回彆墅,心情都是美滋滋的。
“等下回彆墅就得重新選伴侶了,二位經過一晚的同床共枕,有什麼特彆想說的嗎?”
昨晚入睡前工作人員已經解開了束縛兩人的鎖鏈,也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了,早晨起來看日出的時候,腰間陡然一鬆,時年還有些不太習慣。
不過麵對鏡頭和裴澤,他自然是不可能表現出來的。
眼下,麵對工作人員的提問,他嫣然一笑打著哈哈。
“帳篷有點小,睡袋也不太大,還有啊……”
他話音拉長,垂下眼睫看向自己腰間,揉了揉繼續道。
“鏈子太重了,我腰都勒紅了。”
話音落地,身側的人陡然開口。
“是嗎,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