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笙以為自己還沒睡醒,出現了幻覺。
她重新閉上眼睛。默念,等我再次醒來,那條信息肯定就會消失。
閉眼沉思了大概一分鐘,徐笙再次睜眼,卻發現那條信息還安安靜靜的躺在收件箱裡。
???原來不是做夢?
不對啊,我什麼時候發的這條信息呢?
“筱筱,我出現幻覺了。”她朝著尹筱竹的床鋪大喊一聲。
尹筱竹還在睡夢中,咕噥一句,“乾嘛呀,笙笙,這一大早的。”
徐笙一骨碌爬起來,從床中間的護欄跨過去到了尹筱竹的床上,把手機拿給她看。
“你看,我清楚的記得,我昨天隻是編輯好了信息,並沒有發給阿離哥哥,現在,我不僅發了他還回複了。”
“我靠,你們要麵基了,你不是說他資助你的三年,你都沒見過他嗎?”尹筱竹也徹底清醒了,比徐笙這個當事人還要激動。
徐笙眉頭微微皺了皺,“這不是重點好嗎,重點是這條信息是怎麼發出去的!”
尹筱竹有點後怕,怕徐笙知道真相了會生氣,這麼多年的閨蜜情,她是了解徐笙的,她生性獨立倔強,自尊心很強,雖然出身條件不好,寧可一邊打工一邊讀書,也不願意接受外人的幫助。
阿離哥哥資助她的那三年,可能是她最不願提及的三年。
尹筱竹打了個哈哈,混了過去。
“笙笙,彆糾結到底是怎麼發的了,也可能是你哭迷糊了不小心碰到手機也說不定啊,現在的重點是你的阿離哥哥要跟你見麵了,你開不開心,激不激動!”
徐笙覺得尹筱竹說得有道理,沒有再繼續追問。
“還好吧,我們之前也通過電話的。”徐笙說著說著,竟莫名的害羞起來。
尹筱竹把臉湊到徐笙麵前,一雙大眼睛死死地盯著她,“還好?還好的話,臉紅什麼?你那點小心思,姐姐我早就看透了,隻可惜,你一直把他放在一個高高在上的資助者的位置,覺得你們二位身份地位差距太大,不敢對他有什麼非分之想對嗎?”
徐笙心裡咯噔一下,感歎自己真的是一點都藏不住事,一點心思全都寫在臉上了。
尹筱竹還在繼續當情感分析大師。
“笙笙,姐姐以相過不下二十次親的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啊,你可以幻想,可以對你的阿離哥哥有非分之想,對嘛,大家都是人嘛,他也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不過就是比你家有錢一點點,怕什麼呢,勇敢點,衝!”
徐笙被她認真的樣子逗笑了。
“什麼跟什麼啊,我隻是求人家再幫我最後一次,也許他們家跟季家關係不錯,可以幫我說和一下,取消這個聯姻,我就心滿意足了,我也沒有彆的什麼想法的。”
尹筱竹白她一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徐笙向徐召臣要了三天的時間,今天已經是第二天了。
發了就發了吧,也許是冥冥之中,老天爺幫她發的那條求助信息,總比在這裡坐以待斃的好。
看著徐笙還坐在床上愣神,尹筱竹打開手機屏幕在她麵前晃了晃,“大小姐,您看看,幾點了?”
九點了!
尹筱竹拉了拉她睡衣的衣角,摸了摸她慘白的小臉,“那麼,笙笙,你現在還愣著乾嘛?你準備就這副樣子去見你的阿離哥哥嗎?”
徐笙尖叫著跑去了浴室。
她著急忙慌的洗漱完畢,換了一身很簡單的素白色裙子走出寢室。
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早已經等在樓下了。
看見徐笙出來,司機下車打招呼,並且禮貌地打開了後排右側車門。
“徐小姐您好,季總讓我來接您的。”
季總?京港這些大老板裡麵,姓季的還真多啊。
徐笙有一絲狐疑,但是沒有過多詢問,她點頭表示感謝,彎腰上車。
車子一路向東,行駛在三環路上,車窗外天高雲淡,偶有幾絲柳絮飛過,帶著初夏的清爽。
坐在後座,徐笙忍不住打量了幾眼車內部的裝飾,這還是她一次坐如此級彆的豪車,趁司機不注意的時候,她特意抬頭看了一眼獨屬於幻影的浪漫——星空頂。
又害怕司機笑話她劉姥姥進大觀園,隻匆匆看了一眼,就連忙把眼神收了回來。
徐笙腰背挺的直直的,一動不動地坐著。
看來,阿離哥哥,比她想象的,還要有錢一點。
那麼,倆人之間的距離,就又增大了一點。
車廂內充斥著一種很特殊的味道,類似寺廟裡麵的檀香氣息,但又不似檀香那麼刺鼻,聞了會讓人心裡生起一股溫暖。
這種味道太熟悉,最近幾天,徐笙已經第二次聞到了。
第一次,是盛和集團周年慶那天,在季宴禮身上聞到的,現在,這輛豪車裡麵也是,看來,這款香水應該是總裁們鐘愛的一款。
大概二十分鐘的車程,車子停在了東三環一家私人會所門口。
這家會所就在朝陽公園一側,鬨中取靜,頗有大隱隱於市的感覺。
司機為徐笙打開車門,恭敬道,“徐小姐,季總在裡麵等您。”
徐笙下車道謝,走進了會所,大廳裡,有服務生帶著她往裡麵走。
會所的裝修奢華至極,金碧輝煌,徐笙咂舌,這裡大概是自己一輩子都不會來的地方。
包廂門外,徐笙站住腳步,望著木門上的名牌出神。
007 煙雨茉莉
茉莉是徐笙最喜歡的花,不管今天的會麵成與不成,至少,她看到煙雨茉莉四個字時,心情是愉悅的。
她推開厚重的木門,映入眼簾的是富麗堂皇的房間和華翠的吊燈,以及坐在吊燈下麵色沉靜的男人。
季宴禮一身黑色暗紋西裝,雙腿交疊,半靠著餐椅,手裡拿著一份文件在看。
聽到有人進來,本能地抬了抬眼。
“徐小姐,你好,我是季宴禮。”季宴禮起身,抬手指了指對麵的位置,“坐吧。”
什麼什麼?
季宴禮?阿離?
男人身形頎長,大概在一米八五以上,徐笙仰頭看他,眼前人的身影漸漸與記憶中那道讓她魂牽夢繞的嗓音重合在一起。
徐笙的思緒回到十五歲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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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笙五歲學舞,她一點就通,很有天賦,是老師眼中的好苗子,爸媽也很支持她,給她報了全臨川市最好的培訓班,風雨無阻地送她去學習。
直到她十五歲,爸媽忽然告訴她,家裡突然斷掉了一筆收入,不能再支付高昂的舞蹈培訓班的學費了,徐笙傷心了很久。
徐伯山夫妻二人經營了一家小超市,每天起早貪黑的忙碌。
徐笙知道父母的不易,並沒有多說什麼。
過了不到一周,媽媽興高采烈地告訴她,有一位好心人看到她初中參加全市大賽的獲獎視頻,打算出錢資助她繼續學習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