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哥哥工作忙,手語也學不好,兩兄弟交流大部分都靠手語老師和手機打字。
“耷拉著臉乾嘛,做賊似的,偷錢還是偷人了?”
【我看不懂,哥哥。】
哥哥無奈的用手比劃:【我說你偷錢還是偷人了?】
【哥哥,你這個意思是在罵我賣屁股?】許鬱言有些生氣,【我不喜歡男人!】
【你在瞎比劃什麼,什麼屁股的?我說你是不是偷東西了,一副作則心虛的模樣。】
【你為什麼老是罵我?】
【什麼罵你了?】
兩人雞同鴨講比劃了大半天,哥哥大喘氣,怒火攻心的喊道:“家裡的手語老師去哪了!?”
這會兒,管家急匆匆的走過來,低聲說:“大少爺,手語老師今天有事請假了,需要我為您再去請彆的老師嗎?”
許亦瀾煩躁的扯了扯領帶,指著旁邊的紙筆,“去,寫字告訴他,讓他好好學習我晚上要應酬,沒那麼早回來。”
管家應了聲,趕緊拿紙筆寫字轉交給許鬱言。
而許鬱言則在紙上重重的寫下一筆:我就想跟你說,我帶我喜歡的女孩回家了!她得住這!你不能反對!
*
晚上九點多,許亦瀾喝完酒醉醺醺的回來,踉蹌的朝著樓上走去,走到二樓時,看著左邊微微虛掩著的門。
這個房間是客房,一般有客人來才會在這,這虛掩的樣子擺明裡麵有人,又想起白天許鬱言的紙條,不由得嗤笑。
他這個弟弟他是最清楚的,長著那麼好看的一張臉,卻是個靦腆的少年郎,彆說把喜歡的女孩往裡帶,就是盯著一個女孩看就能臉紅,他倒是想看看,這個能把他弟弟迷得神魂顛倒的女人到底長什麼模樣。
到底是酒精作祟,這要擱在腦子清楚的時候,是做不出來闖入彆人房間這種事。
晃晃悠悠走進去,裡麵一片漆黑,但能看得見床上微微攏起的身影。
他借著酒勁走過去,但太黑了,他彎下腰也沒看清對方長什麼樣子,反倒是被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椰奶香給誘住。
那香味,有點熟悉。
像聞顏身上的香味。她就是這樣,渾身帶著一股椰奶的香味,不是香水味,就是體香。
越聞就越是上癮,身子一個踉蹌便倒在她身邊,直接昏睡過去。
半夜,聞顏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人睡在她身邊,她伸出手推了一下,還真是個人!
有人睡在她身邊!
這一想法從腦海裡冒出來後,頓時就嚇得她睡意全無,剛要起身離開,對方一隻手伸了過來,直接壓在她的脖頸上,像是巨石壓得她喘不過氣。
這明顯不是許鬱言。
許鬱言跟她說過,他有個哥哥,不會是他哥哥走錯地方,走到她房間了吧?
聞顏小心翼翼的推開他的手,躡手躡腳朝著門外走去。
而許亦瀾這一夜睡得可不安穩,聞顏身上那股淡淡的椰奶香不斷闖入口鼻,在夢境裡,他夢見了聞顏,夢見她穿著一條白色的裙子,在他麵前跳著舞。
她身段好到令人發指,前凸後翹,未施粉黛的臉光潔細膩,在陽光下舞動著肢體,就像是被立在櫥窗裡旋轉公主。
他看癡了。
她微笑,“許亦瀾,你這麼盯著我看,難不成喜歡我?”
許亦瀾回過神來,皺眉,“你在想什麼?”
話音落下,本來還在跳舞的女孩突然就跳躍到他身邊,摟著他的脖頸,曖昧非常的伸出手指,點了點他的鼻尖。
近距離的靠近,少女身上淡淡的馨香不斷湧入鼻尖,溫熱的氣息更像是某種誘惑的種子,在他周圍不斷生根、蔓延。
晃神之際,便聽她說,“許亦瀾,你真經不起撩。”
“聞顏,我看你真是活膩了。”他黑眸深沉的看著她,仿佛下一秒就能伸出手掐住她細嫩的脖頸。
“早就活膩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離開這個世界?”
天旋地轉間,周圍的畫麵一轉,變成了萬丈深淵,她就站在懸崖邊上,微風卷起她的長裙,她就像是一隻隨時會展翅飛走的蝴蝶。
陽光下,她睥睨著他,“許亦瀾,我要你這輩子都記得我,記得你是怎麼害死我的。”
她衝著他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然後毫不猶豫的鬆開手,縱身朝著萬丈懸崖跳下去。
沒有任何猶豫、恐慌和害怕。
許亦瀾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她跳下去。
等緩過神來要去抓她的手時,抓到的也隻是她的裙擺。
順滑的裙擺從他手中墜落。
猶如他的心,高高捧起,重重摔下。
巨大的落差,令他猛然的睜開雙眼,惶恐至極的看著天花板。
狂跳的心,仿佛還沒從剛才的拉扯中回過神來。
——他居然因為聞顏死在他麵前而難過?
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他隻能把一切歸咎於夢境過於真實。
因為死人了,所以才會產生人類特有的共情思維。
坐起身來,結實有力雙臂撐在床邊,酒後的頭疼令他難以思考,坐在那裡坐了許久,才起身走進淋浴間衝涼。
一個小時後,他穿著鬆鬆垮垮的浴袍從樓上走下來,站在台階上就看見大廳坐著幾個獐頭鼠目的人。
這才想起來為了整聞顏,他確實叫了托人去查一查她在學校的情況。
可是就這?
看起來就沒長腦子。
下一秒,那些人就走過來喊道:“許少爺,那女的我們查過了,這是資料您看看。”
其中一人遞上了文件。
許亦瀾將文件接了過來,走到沙發坐下後,隨意的從旁邊茶幾上抽出一根煙咬在嘴裡,單手點燃煙頭後,翻閱著文件裡的資料。
當他看見還附贈了一張聞顏在迎新大會上穿著白色裙子唱歌的模樣,猛地想起昨天晚上在夢裡,她穿著白色裙子摟著他的畫麵。
“這妞在學校作風很好,不亂搞男女關係,也沒聽說跟什麼男人曖昧過,每天不是上課,就是接外活給人拍攝。”
“許少爺,您要整她,一句話的事,明天我們就可以找人合成照片,說她亂搞男女關係,讓她在學校無法立足,把她名聲先搞臭。”
許亦瀾壓根沒聽進去,連煙灰都不自覺的落在浴袍上,他還沒回過神來,直至聽到了‘名聲先搞臭’這幾個字時,才猛地緩過神來,瞪著幾人,“再說一遍。”
幾人不知道他這突然冷下來的表情是什麼意思,又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許亦瀾將猩紅的煙頭摁在煙灰缸裡,扭頭看著幾人,說道:“我讓你們整她,是這麼個下流的整法嗎?知不知道對女人來說名節是很重要的東西?”
“……”
幾人目目相覷。
都要整她了,還在乎她名節做什麼!
“滾。”許亦瀾不耐煩地說,“這事給我爛肚子裡,誰敢動手,我弄死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