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剛才沒有半點相信他的意思，這會兒又在眾人麵前說相信了。

柳鴻月內心複雜，點點頭：“對。”

白蘇長老被這兩人一點猶豫都沒有的回答噎了下：“你們這真是……到時候出了事，可彆說我沒勸過！既如此，我看著藥方還得再斟酌斟酌。”

“有什麼問題嗎？”有位弟子忍不住問道，“我看上麵都是上好的藥材啊？”

白蘇長老回瞪一眼，那弟子立刻噤聲。

懂什麼！就是因為用的都是上好藥材，那才是有問題！大大的問題！

剛才看柳鴻月列出那藥單子，他和其他一眾長老心裡都要滴血了。

整張藥單子一點水分都不摻，實實在在。天材地寶都像是不要錢似的往上招呼。

上麵寫的藥材隨便拎幾個出來，都是彆人重金求購都不賣的好東西。還有幾樣那是稀世之珍，用了就沒有了。

若柳鴻月真的走運把這毒解了，那他未來的莊主之位便是穩了。若沒解開，他和那靈器閣的三小姐一起完蛋，還要浪費山莊中一批好藥材。

白蘇長老指著藥單上的一處說道：“我覺得，不如就把這霜佛果替換為雪露。還有這紫仙芝也……”

白蘇長老說的那一串藥材名，裴雲熙聽不懂，於是她扯過旁邊聽得懂的柳鴻月，勤學好問。

“白蘇長老提出的那些要修改的地方，有何門道？”

柳鴻月低聲同她解釋：“霜佛果和雪露功效類似，長老所說的雪露，比霜佛果更容易獲得，然後……藥效還次一些。”

哦，懂了。

難怪她那些醫官聽到這些，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

看來那位白蘇長老認為救她純純是個虧本買賣，正努力挽回損失呢。

白蘇長老提出幾處，猶覺不夠。便捧著藥單走了一圈，招呼其他人：“你們快來看看，還有何要改的地方。”

還真有人委婉地指出了幾處。

“那少莊主要改嗎？”裴雲熙問。

柳鴻月淡淡道：“不改。”

“我剛和雲熙說，我會儘力救你，你也說信我。”他語調拖長了些，麵上茫然道，“這便忘了？”

裴雲熙嘴角一抽：“……沒忘。”

柳鴻月和她賭氣，連表情都生動了不少呢。

另一邊，白蘇長老問完了，帶著一籮筐建議滿載而歸。

“少莊主，你看看這幾處的藥材，是不是在仔細想想？”

柳鴻月並未看他提出的那幾個要犧牲的地方，隻是淡淡道：“我很早以前便仔細想過了。”

想過很多遍，什麼方式可以救她。

“還是說長老您自認醫術比我高超，能發現我也沒想到的遺漏？”

“嘶——”眾人發出一陣抽氣聲。

他們少莊主向來和藹近人，就算白蘇多次刁難，他們也沒見少莊主紅過臉。這還是第一次見他這般直白地就駁了彆人麵子，這話不是在罵白蘇的醫術差嗎？

“你！”

白蘇長老一拍桌子，正要發作。就聽柳鴻月繼續說道：“我已經提前將藥單給莊主過目，他已應允我使用這些藥材。”

“柳冬青同意了？！”白蘇長老不可置信。

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