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狗一刀轉身就走,三丫頭見狀急的在畫舫之上叉著腰就破口大罵,“你還上門來找我家先生商量事情,連這麼短的距離都使不上輕功,你趕緊滾回家去看孩子吧!”
三丫頭見狗一刀還沒回頭,急的墊著腳就扒著欄杆要站在上麵再飛回岸上,準備把狗一刀揪回來。
正在往上爬,一抬頭,沒想到狗一刀已經站在了船邊的欄杆上,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你,你你,你怎麼就過來了?”
狗一刀舉起兩個手指,一彎一曲的比劃,“就這麼過來了唄。”
三丫頭覺得自己被耍了,帶著幾分氣惱,“那你剛剛不上來,轉頭跑什麼!”
狗一刀理所當然,“不助力跑跑,這麼遠怎麼跳的過來啊。”
三丫頭像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跳?”
狗一刀老實的眨巴著眼睛點點頭。
“你怎麼能跳那麼遠?不對,你為什麼不用輕功過來?”話剛問完,三丫頭覺得不對勁,不管不顧拿起狗一刀的手一搭脈,隨後皺眉看著狗一刀,“你體內真氣呢?”
狗一刀也不抽回被鉗住的手,反而一臉求真的看向三丫頭,“什麼是真氣?”
三丫頭覺得自己受到了作弄,拉著狗一刀的手把她扯下了欄杆,隨後兩人進了間廳堂,三丫頭謹慎的將廳堂的門掩上,卻仍舊沒鬆開狗一刀的手,皺著眉頭把著脈,甚至另一隻手還摸了摸心口,隨後狠狠將狗一刀的手甩開,“你體內既無真氣也無內力,卻背著一把刀,還能拉住花管家的袖子,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狗一刀聽到這裡覺得有必要為自己辯解一二, “首先,我不是個東西。其次,這個刀是好心人讓我背著的。”
小姑娘又問了句,“好心人是誰?”
還不待狗一刀回答,小姑娘耳朵動了動,立刻上前捂住狗一刀的嘴,成熟的模樣和先前在門口轉身喊著找花管家判若兩人,惡狠狠的威脅道,“武功都沒有,來這兒湊什麼熱鬨!等會兒認個錯,趕緊回家去。”
小姑娘說完即刻收聲,狗一刀也聽見,是甲板上來人了。
畫舫用的是陳久的木質甲板,尋常人走起路來咯吱咯吱響個不停,但來人的腳步卻輕的幾乎不可聞。
門還未開,但卻先開口說了話,“少俠久等了。”說話的是女人,聽起來年紀不小,聲音渾厚有力,震的狗一刀耳朵裡麵有些發麻。
門被推開,引入眼簾的是位穿著男裝的女人,頭上並無華貴的頭飾,隻一個發冠將頭發高高束起,臉上也並不像臨安鎮的貴婦人們塗抹脂粉,素淨的一張臉盤,五官並不精致,看著隻覺得是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女人。
三丫頭見到來人,恭敬的一低身,叫了聲“杜先生”後,便規矩的退到角落。
杜先生眼睛並未看向三丫頭,反而始終直直地盯著狗一刀,帶著熱切的好奇與探究,“近日山莊事情諸多,招待不周,還望海涵。”
狗一刀有些不解,剛剛花管家的態度明明不怎麼好,結果這位山莊主人卻如此通情達理,對她言辭友善。狗一刀隻當自己遇見了好人,“沒有不周的地方,你這兒挺好的。”
三丫頭聽見狗一刀的話,覷了她一眼,趕忙大著膽子在杜先生說話前插了句,看似責罵實則提醒,“你怎麼敢這麼同杜先生說話!”
杜先生此時才第一次見目光掃向三丫頭,她立刻躬身回了角落。
杜先生看回狗一刀,說話帶笑,看起來甚至有些慈祥,“小友對此處滿意,自是最好。”
狗一刀胡亂點點頭,正在思量自己要如何開口時,卻不想杜先生在她開口前拋出了個問題,“不知小友因何與楚香帥結識,他對小友評價頗高。”
“楚香帥?”狗一刀條件帶著疑惑的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
還真不是她故意忘記的,距離遇見楚留香,她又經曆了半個多月風餐露宿的摧殘,滿腦子都是這麼填飽肚子,哪裡睡覺比較暖和,東麵怎麼還沒個有緣人,實在沒腦子去記起來那個雖然還算風雅但並沒有什麼實際用處的男人。
杜先生對狗一刀的反應有些驚訝,但隨即笑出了聲,看向門外,“香帥說的竟是真的,這世間竟然還能有不記得楚香帥的女人。”
話音落下,楚留香才緩緩從門外現身,“刷啦”一聲展開扇子在胸前扇了扇,摸了摸鼻子,“是江湖眾人對楚某過譽了。”
隨後又看向狗一刀,“姑娘,久見了。”
狗一刀好懸沒認出來這人,直到聞見他身上若隱若現的香氣才霎時想起來,“是你呀!”
狗一刀帶著幾分懊惱和自責,這人請她免費住了旅店,結果自己轉頭將人忘了個乾淨,著實不該,於是帶著幾分討好,“好心人,好久不見,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楚留香遇見過很多姑娘,遇見了很多姑娘用不同的態度對待他,有清冷的,有熱情的,有嫵媚的,但唯獨沒有哪位姑娘眼裡不看他的,不免覺得有趣。
楚留香笑出了聲,聲色爽朗,“最近過的不大好,我總是麻煩纏身,姑娘過得如何?”
狗一刀仰頭轉著著腦袋學著楚留香的話回道,“最近過的也不大好,我雖然沒有麻煩纏身,但還是覺得有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