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官員及京城欽差忙回頭,隻見一個乞丐模樣的人氣勢洶洶而來,揮舞著棒子,接連打落兩人。
四阿哥的護衛嚇了一跳,二話不說立刻疾呼警示,“保護四爺!”
話音將落,護衛身下的馬兒被打中馬臀不由急奔嘶鳴,他急急拉緊韁繩,隻見那人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其餘官員打得人仰馬翻。
抬轎的兩個人亦被傷了膀子,舍了手中的轎子。
護衛李登雲頓時大喊,“四爺當心!”
轎中的胤禛不及掀開簾子,轎子便猛地落地,他跌得雙腳翹起後仰在轎子裡,踢騰了半天愣是像個卡在匣子裡的紅薯似的,抽不得身。
府衙的衙役被打得七零八落,或者躺在地上或者四散躲開。
李登雲跳下馬襲來一顆心鼓震不已,“爾是何人!竟敢傷欽差大臣!當心你的腦袋!”
乞丐淡定地躲過李登雲的攻襲,舉起手中的木杖,抵住他的胸口,而後一棍子打在了他臂上,將他踢得丈遠。
倒地的官員見四阿哥的護衛就差飛到牆上,立時嚇得渾身發抖,像個蝦子一樣,顫抖著手吩咐一邊兒的衙役,“速速保護四阿哥,速速保護四阿哥!
我乃大興知府,爾何人,敢傷朝廷大臣,我等與你無冤無仇,你若是有什麼冤屈,本官可以為你做主!”
知府以為這叫花子是心中有冤所以找上了他們。
實際上,那“叫花子”對他們並不感興趣,他徑直去到了轎子處,將轎中狼狽掙紮的四阿哥拉了出來。
胤禛撲跌在地上,看到了一雙腿,還有一個木杖。
他抬頭,下一瞬,那棒子揮下來,正打中他肩頭,他當即一聲慘叫,平日裡學的武藝半點都使不出。
打人者衣衫破爛,麵上蒙著布,身形高大,麵目在暮色中瞧不清,不等他躲閃,下一瞬木棍便落在了他的臀部,上前阻止的衙役像豆腐似的被他打飛。
空曠的府衙外,隻聽得胤禛一聲一聲的痛呼聲,“爾何人,啊!住手,住手!”
舉棍者冷冷勾唇,看著胤禛狼狽躲閃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冷意,照著他的臀部又是一下,聽到他的痛叫,眼中不由閃過一絲快意。
老四疼得齜牙咧嘴,“我乃朝廷欽差,你狂悖無禮,皇上必誅你啊!”
眼看李登雲躍起襲來,卻又被此人給拍飛,他勉強忍痛爬起離開。
忽地,腦後一痛,他的辮子被抓住,他登時怒氣上湧,極大的屈辱湧上心頭,“放肆!刁民找死!”
幾個官員爬起來,紛紛不要命地撲過來救人,持棍者暫時放了胤禛,給撲來的官員們一人一棍將他們給收拾了,而後專注於這位身份尊貴的皇子。
四阿哥,愛新覺羅.胤禛,未來的雍正,此刻正當眾挨著一個“叫花子”的杖刑。
胤禛麵色赤紅,既是痛,又屈辱羞憤,若叫他此番逃脫,他必要將這叫花子碎屍萬段!
隻是,他怕是打死也想不到打他的人到底是誰。
“你可知你打的是何人!那可是欽差大臣!是,是奉皇命而來,你難道不要命了不成!”
同老四一起出京的欽差眼看那臭叫花子一下一下杖打四阿哥,手上的力道大的恨不得人死似的,不由膽戰心驚。
其中一個嘶聲道:“直隸距離京師不過百裡,各地駐守的軍隊若要抓你隻在一念之間!俠士武藝高超,為何不投身軍中為國效力,卻要浪費一身本事!
隻要你有意,我可以以性命官身保舉你!若俠士是有私怨,大可衝著我來!還請不要傷及欽差!
欽差是為了國事而來,永定河時常泛濫,每當泛濫必殃及周遭百姓,朝廷派來的欽差兢兢業業,俠士以俠義行於世,難道置黎民於不顧嗎?”
襲擊者聽到這話微微停頓,這給了欽差一絲信心。
“大俠,大俠,還望大俠手下留情!本官以性命擔保,我們當真是奉命前來巡視永定河的!若是有什麼誤會,大俠可以衝我來,欽差大臣這些日子兢兢業業當真是無一日懈怠,還望大俠以黎庶為念。”
打人之人停頓少許,又狠狠給了胤禛一棍子,聽到他的痛呼聲微弱下來,心說今日這頓揍沒有個一兩個月,胤禛下不了床。
體膚之痛不算什麼,要緊的是讓他當眾丟臉,他這種身份尊貴而自視甚高的人被叫花子當眾杖打,不亞於當初被太子踢暈滾下台階的屈辱,以他高傲的自尊,想要恢複是需要一段時間的。
被屬下看著他給人當條死狗一樣痛打,想知道他日後怎麼樹立威信,怎麼帶隊伍。
忽然,身後一道疾風傳來,打人者抬棍,將一把襲來的刀打飛,給了那衙役一腳,冷蔑地大步離去。
眾人駭然不敢高聲言語,這是哪裡的高人!好利落的武藝!
眼看人離去,地上的大臣們這時也顧不得捉人,隻怕四阿哥出事,當即爬到他身邊,呼喚起來,“四阿哥,四阿哥?!”
胤禛手指抓進地裡,眼中赤紅一片,他一動,身後的皮肉便撕裂般的疼,額頭上布著豆粒大的汗水,又是羞又是惱,更是屈辱,顫抖著唇嘶聲道:“將人,將那刁民給我抓回來。”
“四阿哥您傷要緊……”
“我說將人,將人……!”老四在驚痛與羞憤中怒喊,不想扯痛了傷口,眼前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