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安心進了屋，看著落在地上的辮子，拿起一邊兒的剃刀，在胤禛眼前比了比。

胤禛恨得眼睛都紅了，“唔唔！唔唔！救唔！”救命！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唔唔，唔唔唔！”胤禛在竭力嘶喊，不停閃躲，不停掙紮，眼睛布上了血絲。

胤禩見他像個蝦子一樣不停掙紮，帶著凳子上就要起身逃離，唇瓣牽出一個清淺的弧度。

老四麵上的恐懼、抵觸、求饒、憤恨不停交替，他覺得這張臉是如此生動。

他像看螻蟻一樣，審視著他的狼狽。

這個曆史上的勝利者，自有智慧過人之處，他眼中帶上了明目張膽的戲弄。

胤禛觸到了他眸中的興味兒，忍不住仔細辨認，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口中布團抵出，破口大罵，“你這個混賬！你瘋了嗎你！瘋子，瘋子！

你是裝的，你是裝的！你沒有傻！老八，老八，你，你怎麼敢，你這是欺君！”

想到他這樣欺辱他、戲弄他，他氣得發抖，老八他怎麼敢？他不怕汗阿瑪的責罰嗎！

他這樣雲淡風輕地欣賞他的絕望，像是看一個外人一樣涼薄，他們可是兄弟！

他們一向交好，他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你憑什麼，你憑什麼！”

溫熱的帕子蓋在了他的頭頂，水汽順著他的頭頂滑進了他的眼睛。

“老八你這個混賬，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混賬！你要做什麼！做什麼！放開我！救命！救命！”

他不住躲避，當剃刀剮蹭到頭頂的時候，他竭力厲喝。

胤禩對他這蚱蜢一般的掙紮表示不滿，拿起一邊兒的剪刀，覺得還是將他的舌頭剪了的好。

胤禛見他哢嚓哢嚓舉著剪刀，還意味不明的看著他，生出一絲膽寒，但叫他做出軟弱之態，他絕不肯，於是豁出去地支著脖子，道，“你不敢！休要嚇唬我！士可殺不可辱！”

他不相信他能做出殺害手足的事！

他們無冤無仇！

他們的母妃還都是同一年入宮的，他們小時候曾養在佟皇後膝下，那時那樣要好！

他怎麼能這麼對他！

胤禩涼薄地笑了笑，士可殺不可辱？那他要他親自將這句話咽下去，讓他心甘情願受辱。

於是一把捏住他的兩頰，將剪刀伸了進去，胤禛嚇得後仰，望著屋頂大喊，“救命，救命！放開我，放開我，彆！”

眼看剪刀又要伸進來，他大喊道：“你剪吧！你剪！”說著死死將嘴閉上，任由老八怎麼捏他兩頰都堅決不張嘴。

他眼淚汪汪得忍受頭發落下，不明白老八怎麼能變成這樣。

也是，他如果真的正常絕不會這樣對他的，所以他一定是瘋了。

他有點後悔，早知道今兒就不來找這混賬了。

今日之辱，他不會忘，從此以後，他與老八勢不兩立，不死不休！

胤禩瞧著他安分下來，鼻間發出一聲冷哼，下手很輕，看到青色的頭皮露出，忍不住摸了摸，看到他老四麵上的淚水時，很同情他，他怎麼就遇到了他這麼個壞蛋呢?

他發出桀桀笑聲，這笑聲叫胤禛顫了一下，揚聲叱問，“老八，你真的瘋了還是假瘋。”

胤禩在他麵前哢嚓了一下剪刀，胤禛立刻閉嘴再不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