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泰發急，最終道：“爵位是皇上所給，皇上收回或另賜他人都是對臣的雨露恩惠，日後，日後臣若是去了地下，臣親自去同阿瑪請罪！”

“還不快說！”康熙大吼了一聲，兒子們爭鬥不孝，現在連侄兒也是混賬，“再不說朕立刻將你和九阿哥鎖拿！”

保泰被逼的眼眶發紅，低聲道：“阿瑪在世時，曾提起皇上昔年與阿瑪同坐梧桐樹下，以桐葉相贈，暢敘兄弟情意，還說希望後代子孫也情意相篤，臣若說了，皇上必然為難……臣亦無法自處。”

康熙手微顫，“你們不會無緣無故懷疑淩普，物證是什麼？”

“什麼都沒有。”保泰叩首。

“好，朕就當什麼都沒有，朕隻問你一句，是你揣測的，還是老八告訴你的？”

保泰抿唇，意識到這話中的陷阱，如果是他揣測的，那麼問題皆出在他身上，他總要道個緣由，如果說是八阿哥說的，那麼，八阿哥必然是佯做瘋癲故意欺君。

“罪在臣。”保泰道。

康熙望著地上的人，眼中染了怒與涼薄的嘲，道：“你既認罪，朕便去了你裕親王的名號。”

保泰俯首，“皇上恕罪。”

“滾！”

“臣告退。”保泰恭敬退去，垂喪了一路，走出乾清門的時候，他看到一個熟悉的人，正負手立在青天之下，頭上金輪高懸，顯得他周身氣派異常。

他上前，“太子吉祥。”

太子轉身，目光深邃，在他麵上停留，“怎麼這會兒進宮了。”

“皇上有召。”保泰語氣恭敬，太子手按在他肩膀上，“難得來一趟宮裡，說起來咱們兄弟好久沒做坐在一起喝杯酒了。夏日炎炎，不如隨我去毓慶宮走走？”

“這麼熱的天，太子是來拜見皇上的吧，皇上現在不高興，太子可要當心，臣告退。”

太子手上用力，冷笑，“保泰，明人不說暗話，皇父傳你來是問什麼？”

保泰抬眸，目光落在這位大清皇太子身上，“太子以為呢？”

太子眼中起了戾氣，對這種不恭十分不滿，“孤在問你話，你聽不懂？還是以為靠著老八你就能枉顧君臣之禮？彆忘了裕親王的爵位是誰給的！”

保泰不客氣地打開他的手，“當然記得！皇上已經奪了我裕親王的頭銜。”

太子錯愕一瞬，滿是不解。

保泰望進他眼中，冷冷道：“皇上問我淩普之事，我說不知此事，也不知什麼物證，隻說了昔年皇上與我阿瑪的情意。”說罷轉身要走。

“等等！”太子眯眸，不可思議，“皇父為何會削了你裕親王的爵位？”

“太子以為呢？”保泰冷冷。

太子攥住他的衣襟，對這種不恭極不滿，將他拉近警告，“孤命你說清楚！”

保泰冷笑，“大約是皇上不滿我欺瞞，認為我在欺君，我也想知道，堂堂太子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少廢話！”太子不相信他能有這麼好心，“你與老八親厚，你會不為他說話？物證在哪兒？”

“想要，自己來拿。”保泰扼住他的手，用了力道移開，冷冷掃他一眼大步離去，格外硬氣。

保泰覺得自己像個打了勝仗的將軍，嘴角微勾，這還是他這麼多年第一次這麼硬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