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洛芽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房間裡有一個婢女在守著她,見她醒來,立即倒了一杯熱茶給她,“虞姑娘,你醒了?喝點水吧。”
“謝謝。”
她坐起來,接過水杯喝了一口,看著窗戶外麵的豔陽高照,聽見婢女給她解釋:“姑娘身上的合歡香已經解了,昨夜連夜請的大夫,替姑娘配置的藥方,姑娘現在可還感到有哪裡不舒服?”
虞洛芽搖了搖頭,此刻的她除了身子有些倦外,已沒有了那股燥熱感。
“我師兄他們呢?”
“他們去城裡了,好像是去將那些新娘屍骨送回她們原本的家裡。”
虞洛芽坐在床上,回憶昨晚之事,那個和她一起嫁給河妖的竟然就是雲雁。
而他竟然就是她的攻略對象。
回想起昨晚他的種種行為,先是袖手旁觀,又是扔解藥,再是把死魚怪往她麵前扔,每一件都堪稱惡劣,這哪裡是女主眼中那個乖巧聽話懂事的小師弟啊?
好吧……
那是女主眼中的他。
不是原本的他。
他隻是在女主麵前演的乖巧聽話懂事而已。
才短短一天,好感度就已經降到-100了,這還讓她怎麼攻略?
她在屋子裡躺了大半天,傍晚時分,員外府的大小姐走了來,“虞姑娘,你在屋子裡待一天了,我帶你出去逛逛吧。”
“好啊。”
虞洛芽跟著她出了房間,張小姐是個熱情好客的人,帶著她逛花園,期間不停向她打探封青玄的事情,眼中的仰慕之情藏匿不住。
哎,又是一個喜歡男主的路人甲啊。
“想不想去蕩秋千?”張小姐帶她遊完了花園又問到。
“好啊,哪裡有秋千?”虞洛芽一下子來了興致。
“跟我來。”
山陰城是出了名的江南水鄉,城中大小河流橫斜交錯,如絲如帶,就在這員外府後門外,就有一條河流。
虞洛芽跟著她去到了後門,發現那裡彆有洞天,入目所及,清溪繞階,青磚堆累,綠樹成蔭,長長的河流湧入看不到的儘頭,兩側是鱗次櫛比的房屋,高大的翠柳沿河而生,嫩綠的柳枝似舞娘的細腰,弱不經風,往著水麵倒垂。
“哇,那秋千竟然是在水上的?”
虞洛芽驚喜地指著樹上的秋千道。
“是啊,我爹爹特命人給我做的。”
在那清溪上有一竹筏,張小姐拉著她走下台階,上了竹筏,滑著槳來到了秋千下。
秋千是掛在樹乾上的,垂著長長的繩子,張小姐說:“這秋千啊,要站在上麵才好玩,虞姑娘,來,你站上麵,我推你。”
虞洛芽抓著繩子踩了上去,張小姐在後麵說:“抓緊哦,我要推咯。”
“好呢。”
張小姐用力一推,秋千就蕩了出去,虞洛芽尖叫了一聲,看著下麵碧綠無波的水麵,就像一麵乾淨無瑕的鏡子,倒映出她的影子,這種在水上蕩秋千的感覺好悠然啊。
秋千來回蕩,河風送來清新的氣息,少女身上的綠羅裙很是應景,融入了這一幅春意盎然的畫裡,輕紗的裙尖掃過水麵,泛起一圈不小的漣漪。
“哈哈哈,好好玩。”
“吃蜜餞麼?”張小姐從腰間的荷包裡取出幾個金黃的蜜餞遞給她。
“吃。”虞洛芽放了一顆在嘴裡,她們兩人玩得不亦說乎,清悅的笑聲餘音繞梁,直到一抹身影闖入視線。
虞洛芽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耳畔隻餘張家小姐那如鈴般的開懷笑聲。
前麵不遠的門扉處,一道紫衣身影出現在那裡,少年是彎著腰跨過門檻的,站直後,挺拔的個子比門還要高。
他側目往這邊望過來,束發的紫色發帶迎風舞動,狹長的一雙眸裡藏著探究的光。
少年在看她。
書中描寫雲雁去寒山渡接女主的時候,穿的就是一身紫色的衣裳,俊俏到女主都沒認出他來。
虞洛芽看到他頭頂又出現了一圈白光,上麵寫著:“好感度-101。”
What???
他不過就看了她一眼,好感度也能下降?
她長得有那麼令人討厭麼?
她生氣了。
很生氣。
她手一抬,就把手中的蜜餞往他扔了過去,心中怒吼:我現在對你的好感度還-10000000呢!
少年微微側了一下頭,額間的幾縷青絲揚起,卻沒有避過所有的蜜餞,仍有一顆從他臉頰輕擦而過,留下了一個淺淺的紅印。
少年回過頭來,狠厲的一雙眸掃過來,嚇得虞洛芽差點從秋千上摔下去。
張家小姐已停止了笑,看到這一幕,捂嘴驚訝:“虞姑娘,你怎麼……”
虞洛芽看著雲雁的那個眼神,心裡頭有些發毛。
天哪!上天借了她多少個膽子,讓她敢去得罪病嬌啊。
幸好在這時,男主如救世主一般降臨了,他走來了後門,問:“雲雁,你來這兒做什麼?”
雲雁的視線仍落在秋千上的少女身上,嗤笑了一聲,道:“來看看某人的腦子清醒了沒有?”
虞洛芽聞言,又想起昨晚的囧事,她頓時沒了蕩秋千的興致,垂著頭下了秋千。
“咦?小師妹,你在這兒啊。你腦子好些了嗎?”門口又出現了第三個人,正是昨晚那個被她當成雲雁的師兄。
此人名叫秦雨淞,男配角,男主的師弟兼好友,金丹七層,性格開朗,心地善良,人稱“八卦小王子”……
虞洛芽的關注點卻是他才金丹七層,可作為他師弟的雲雁,此刻已經是元嬰期了。
她踩著竹筏上了台階,大聲解釋:“昨天我那是中藥了,才神誌不清,將你錯認成了雲師哥。”
秦雨淞放聲大笑了起來:“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可笑死我了?我現在都還記得你用那花癡的眼神看著我,說‘雲師哥,你好帥!’,哈哈哈哈哈哈哈。”
虞洛芽尷尬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餘光瞥見身側的雲雁也正看著她,她抬手推開門旁的秦雨淞,大步逃離了這個地方。
秦雨淞卻跟了上來,繼續說道:“我說師妹啊,你中了那種藥後,怎麼滿腦子裡想的都是雲師弟啊?雖然我不想承認他是比我好看那麼一點點,但是你也不能在腦子裡肖想同門師兄啊。”
“我那是……”虞洛芽回過頭來,用手指向後麵的雲雁,“被他氣的!”
“氣?”
秦雨淞嗅到了八卦的氣味,湊近問:“怎麼氣的?話說你們兩個在河妖的船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精彩的故事啊?”
精彩……
虞洛芽不知為何就想到了自己中藥後倒在雲雁懷裡的情形,她還膽大包天地摸了他的腰……
甚至還說了“我就要師兄給我解!”的話。
這……
是挺精彩的。
可是都不能說。
她點了點頭,道:“雲師哥穿嫁衣……還怪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