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魔氣是何時進入他身體的?
他跳下墓穴的時候嗎?
她不自發地往後退了一步,那魔氣……不會來傷害她吧?
現如今他們兩個人落單了,那她的處境豈不是就更危險了?
可是她眼睛又看不見,就算想跑,也不知道該往哪裡跑。
可若是不跑,那什麼時候被他殺了都不知道呢。
如今師兄師姐們不在,他又被魔氣纏身,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雲師哥,你不要緊吧?”她試探地問。
雲雁從鼻腔裡溢出一個“嗯”字來。
“你……要不要……到床上睡一會兒?”
等他睡著了,她就可以悄悄逃出去了。
“不用……你睡床,我就坐這兒。”
不是……
你坐在門邊,我怎麼逃啊?
虞洛芽麵容無奈,又道:“雲師哥,你受傷了,床給你睡。”
雲雁卻道:“師兄要打坐了,你不要再說話。”
“……好吧。”
她伸出手在半空中摸索,摸到了床邊去,慢慢爬到了床上去躺下,不過,她卻無法入眠。
原書中,雲雁是後麵才發現自己身上有魔氣的,那隻魔一直藏匿於他身上,並沒有露出馬腳,可是現在的他,這麼早就已經有症狀了。
聽見他時不時發出的一聲低吟,此時的他必定是極其痛苦的吧。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也不知道師姐他們那邊如何了。
*
寒山渡
塗山楚和封青玄二人共同禦鬼,兩人雖為死對頭,可是在這種時刻,卻極為有默契。
“嗬嗬,塗山師妹這些年倒是沒荒廢修行嘛。”封青玄擊退一群惡鬼後笑道。
“嗬,封師兄這些年也沒少練功吧,怕我出來挑戰你天下第一劍修的稱號?”
“第一不敢當,師妹若是想要挑戰我,我倒是樂意奉陪的。”
“哼!”塗山楚扭過頭,往後麵的墓看去,忽然抓住了他的胳膊,“你說……這會不會是調虎離山之計?”
封青玄轉過頭來,問:“還有彆的入口可以進入墓室嗎?”
“還有一條逃生道,不過幾乎沒人知道。”她遲疑道,“不過現在我不敢保證了。”
“方才我們是從正門逃出來的,倘若那個時候,那人從另外一條墓道進去,那我們是碰不到他的。”
她快速往著墓的方向跑去,封青玄追上去,吃驚道:“你要回去?”
“我必須回去看看。”
“可是那墓隨時可能坍塌。”封青玄見她執著的眼神,道:“我陪你去。”
塗山楚訝然:“師兄……”
“快走。”有惡鬼朝著塗山楚襲來,封青玄拉起她的手便往著墓的方向跑了去。
兩人再次進入墓中,從暗道回到了主墓室,那裡還沒有塌,看來那人是看準了位置炸的,他們打開棺材,跳進了下麵的墓穴裡,來到那座存放魔丸的蓮花台處。
“封印被破開了!”
塗山楚驚恐地跑過去,看到原本放在那裡的盒子,已經消失不見,魔丸真的被人盜走了。
封青玄亦是神情嚴肅,片刻後道:“對方有備而來,師妹不必自責,我們趕緊回去把此事告知師門。”
他們迅速離開了墓室,出去後找到了秦雨淞,封青玄問:“雲雁他們在哪兒?”
“我也沒看見他們啊。”秦雨淞搖搖頭。
封青玄用玉牌聯係雲雁,可是卻聯係不上,他又轉而去聯係虞洛芽,更加聯係不上。
“小師妹現在受傷未愈,玉牌沒有信號可以理解,可是雲雁,不可能聯係不上啊,難道他也受傷了?”
他們雲音宗的聯絡玉牌是需要用靈力來催動的,如果聯係不上,隻能說對方要麼不清醒,要麼就是靈力不夠。
“呸呸呸。不可能。他肯定是被鬼纏著呢,所以沒空搭理我們。”秦雨淞趕緊又道,“我們再找找他們吧。”
*
一座宅院內,青袍男子坐在桌前,看著麵前的方形木盒,看了許久。
“把門關上。”
“是。”
一旁靜立的屬下立即去關上了房門。
他手腕抬起,緊張地打開盒子,在裡麵,一顆拳頭大小的黑色珠子躺在裡麵,“這就是魔丸麼?”
他兩眼發光,他終於得到它了。
正當他高興之時,那顆黑色珠子卻突然開始裂開,一條裂縫越延越長,逐漸散成樹杈。
他往後退去,右手在空中布下一層結界,以免被魔氣入侵。
那顆魔丸裂了許久,雖有黑氣散出,卻不濃,終於殼子完全裂開,可是裡麵卻空無一物。
他滿臉詫異,命令屬下前去察看,屬下將魔殼裡裡外外全都看了一遍,道:“公子,什麼都沒有。”
“怎麼會什麼都沒有呢?”他撤掉結界,走了過去。
這魔丸乃昔日魔童死後所化,魔丸內裝著的應該是他的魔靈,魔靈魔氣濃鬱,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才這麼一點魔氣散出啊。
“魔靈一定是被其他人拿走了!”他憤怒地將桌上的盒子掃去地上,“是誰?是誰拿走了魔靈?”
*
福來客棧
虞洛芽已經不知道與雲雁一同在這裡待了多久了。
這期間,她除了睡就是發呆。
雖然她吃下了雪芙蓉,可是眼睛恢複需要一定時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看得見。
她身體還沒恢複好,玉牌無法催動,也聯係不了封青玄他們。
而雲雁,他一直在打坐。
少年雙眸緊閉,眼球滾動,頭暈腦脹,下唇被他咬出了血,身體裡魔氣流竄,眼前漆黑一片,他感覺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在地下墓穴的時候。
他來到了那座存放魔丸的蓮花台處,抬手解開了上麵的封印,打開盒子,看著裡麵的那顆黑色珠子。
他頓了許久,黑暗中無人看到他把手放在了魔丸上麵,嘴角勾起一抹陰邪的笑,“來吧,你不是想來我身上麼?”
魔靈就是那個時候轉移到他身上來的。
如今身體的異常,他知道是魔氣作祟的原因,魔靈剛來他身上,感受到了鮮活的生命,有了複生的雀躍感,所以魔氣才上躥下跳。
他隻能想辦法把它壓製下去。
不過,它太興奮了,他嘗試了好久,都還沒有徹底地壓製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