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 “她最親愛的財神爺。”(2 / 2)

像是根本不在乎,語氣聽著甚至像安慰。

她確實沒有生氣。

說她是嬌妻又怎樣?誰能保證自己這輩子不會放低姿態來求取點什麼東西,哪怕隻是個笑。

她不需要靠他人歌功頌德以換取死後靈魂上天堂的資格。

他們懼怕得罪她。

如果她今天不是沈恩慈,誰會怕說錯話得罪她?

不是人人都有被得罪的資本。

一想到這裡沈恩慈就生不起氣來。

眾人愣怔。

保姆在這時匆匆趕來,沈恩慈接過飯盒淡然離去,高跟鞋跟撞地聲漸弱,空中隻留微不可聞的清冷木質玫瑰香。

脂粉豔俗的味道。

有人回神低歎:“美是真美,性格也好。”

“可惜空有皮囊。”

沈恩慈拿午餐回病房的時候陳羨半靠在床上打遊戲,聽見她開門的聲響頭也不抬地叫她把放在放在桌子上。

半個多月,陳羨早都能跑能跳,可就是拖著不肯出院,硬要拖著沈恩慈在醫院陪他。

不就是為了給林清意拖時間好讓她在劇組站穩腳跟。

沈恩慈知道他的用意,做順水人情假裝無意開口:“剛剛看見《遙星傳》開機了,之前我還看過這本小說呢。”

意思是說,事情已成定局。

陳羨敏銳捕捉關鍵字,果然立馬放下手機,假模假樣朝窗外看了一眼:“今天天氣不錯,下午出院吧。”

在醫院關了半個多月,他早就想出院。

不說他自己,作為圈子裡的核心人物,他那些兄弟也嗷嗷待哺了。

“好呀。”

-

下午三點,陳家的車開到醫院樓下。

沈恩慈跟著拿東西的人先下去,上午下過一場雨,地麵仍未乾,空氣中有潮濕味。

聞起來倒是陳舊安穩。

車裡悶,沈慈沒立馬上車,打開車窗後倚靠在門邊呼吸新鮮空氣。

誰知沒站兩分鐘,對麵有一群年輕姑娘大聲質問她:“沈恩慈,你為什麼要拒演遙星傳!”

語氣聽起來失望至極,可以說是萬分地恨鐵不成鋼。

紮馬尾的姑娘甚至激動到眼眶發紅:“沈恩慈,你為什麼要為了一個男人放棄自己的事業?你有能力有長相,乾嘛要受男人的氣!”

“他要是尊重你就不會讓你委曲求全!”

“恩慈姐姐,我們隻是希望你多為自己考慮。”

“陳家難道少了護工嗎?要你貼身不離地照顧?現在好了,資源不僅掉了,還換成你情敵!沈恩慈!你恨不恨啊?”

這群小姑娘最多是高中生的年齡,沈恩慈欲言又止,最後沒有絲毫哄人的意思。

輕飄飄落下句:“好好讀書。”

有人當眾落淚,三月寒風仍是料峭,她們在不到十度的氣溫裡日夜蹲了沈恩慈小半個月,隻為勸她迷途知返,最後竟隻得到句道德製高點上的好好讀書。

真心被辜負也不過如此。

說完這句話後沈恩慈上車關門,把一切罵聲隔絕在車窗之外。

片刻陳羨上車,挑眉看她一眼:“外麵的人都在罵你。”

略帶看好戲的口吻。

沈恩慈沒說話。

黑色轎車駛過叢林,攀上半山,進入鐵門後行駛十幾分鐘後到達陳家。

門口停著輛紅色跑車,先前沒見過。

進門,兩排白衣黑褲傭人頭發梳得工整水亮,他們鞠躬問好。

陳羨熟視無睹,隨意跟沙發上的徐妍打了聲招呼。

“媽,我累了,回房間睡會。”

徐妍嗯了一聲,轉而親親熱熱握著沈恩慈的手坐下來。

“小慈,這段時間照顧羨羨辛苦了。”

“電影這個事也真是委屈你。”

沒等沈恩慈開口,徐妍就將桌上一把車鑰匙推向她:“送你的禮物。你應該已經看見了,門口那輛,你們小女孩子適合這樣豔麗顏色的車。”

沈恩慈回想片刻,這輛車她前段時間在雜誌上看到過,今年的款,落地八位數。

先前鬱悶一掃而空,沈恩慈看了一眼旋轉樓梯上的陳羨。

“媽媽!”她佯裝生氣,“你這是說的什麼話,羨哥當然是比一切重要。”

簡直像個不容任何人質疑她愛情的純情少女。

聽到這話,陳羨頓住腳步,簡直聽不下去連頭都沒回。

“桃樂絲,我們走。”

他俯身抱起腳邊毛光水亮的布偶貓,小貓舔他的手背甜膩膩叫一聲。

徐妍明顯對她的答案十分滿意,於是滿臉慈愛看她:“本來今年就該把婚事定下來,要不是羨羨三叔公突然離世,也犯不著委屈你。”

“最近去看過新房嗎?快裝修完了,前段時間我叫人拍了幾幅畫過去,有沒有去看過喜不喜歡?”

“我和媽媽向來喜好一致。”

這話是實話,動輒百萬一副的名畫誰不喜歡。

“好好好。”徐妍最愛她這副乖巧模樣,“要出去逛逛嗎?這段時間在醫院悶壞了吧。”

“明天約了和昭昭一起逛街喝下午茶。”

沈恩慈回答。

才說完,徐妍又從手包裡摸出一張銀行卡:“錢還夠不夠用?”她看了眼卡號,“不夠用直接掛陳家的帳,到時候留黎叔的電話就行。”

每次陳羨耍渾,徐妍就用錢砸她。

早不是第一次,但這樣的場景對沈恩慈依然極具衝擊。

她隱忍克製住嘴角弧度,表情依舊和婉:“媽媽,不用。”

徐妍強硬塞到她手裡:“一家人客氣什麼,隻要你和羨羨好好的就行。”

“好的媽媽。”

話落,她看眼前十米挑高的客廳頂,窗外闊葉類樹葉被風吹得搖搖晃晃,在斑斕落地玻璃中光影綽約。

風光當真是無限好。

沈恩慈想,這個世界上,應該沒人比她更希望自己和陳羨好好的。

她最親愛的財神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