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 “沈小姐,你去哪裡?”(1 / 2)

沈恩慈坐陳羨的車走。

暮色有風,開半道車窗朝外看,沈宅同樣建在半山,黃昏中所有的景物都鑲上道金邊,如同用毛筆沾水略微暈染,極有詩意。

下山途中有無可比擬的風景。

“你也太不禮貌了。”

陳羨在說沈恩慈隻因為菜色不合胃口就晾下一大家子人跑出來吃飯這事兒。

“嗯嗯嗯。”沈恩慈眼神從窗外移回陳羨身上,“那你怎麼不叫我留下?”

陳羨挑眉看她一眼,一臉不識好人心的樣子:“要不是顧及你麵子。”

他切了一聲,“下次我才不管你。”

“好吧。”

沈恩慈順著他,懶得與他爭辯,“等下你把我放到好打車的路口,今天謝謝你了。”

陳羨沒回答她,把車開到常去的西餐廳,停下後叫沈恩慈下車陪他一起吃飯。

不容置喙的語氣

綺麗黃昏已去,此刻夜色朦朧,路邊柔色燈光映出陳羨輪廓流暢的側臉。

沈恩慈略詫異。

陳羨這時轉過頭來皺眉看她,臉上的表情稱得上怨懟,怪她忘記自己說過的話:“吃完飯帶你去買東西,說好的,你以為我是什麼說話不算話的人嗎?”

兩側臉頰有可疑的紅暈,被光寵愛的臉頰絨毛清晰可見。

還挺可愛。

沈恩慈莞爾,挽住他的胳膊進餐廳。

一起討論點菜,陳羨甚至叫店員拿來他存在這裡的紅酒。氛圍難得融洽,也不知是今晚哪句話討好了陳羨。

他現在活像一隻被順好毛的小狗。

綿和的夜晚,溫柔得像六月第一朵盛開梔子。

隻是如果沒遇見林清意的話。

沈恩慈看見穿藍色純色襯衣林清意和助理一起進餐廳,推門瞬間門口風鈴發出極其悅耳的聲響,綿長回蕩。

陳羨立馬起身。

他跟沈恩慈說:“等我一下。”

沈恩慈沒點頭,也不留人,陳羨當她默認。

最早盛開的梔子,注定最早凋謝。

她擁有一朵花盛開的瞬間,垂芳是真,短暫的喜悅,知足。

吃完最後一口牛排,沈恩慈拿包推門離去,懶得叫司機過來,陳家到這裡至少半小時。

站在門口打車,遇到軟件出故障,如何也無法定點在她所在的西餐廳。

試了一下前麵的咖啡店倒是可以,不過半公裡距離,沈恩慈打算走過去。

沒走幾分鐘,黑色庫裡南在身邊停下,車窗漸落,沈恩慈聽到從車後座傳出道凜冽的聲音。

“上車。”

沈恩慈環顧四周,確認叫的是自己。她把因遮住大半張臉而妨礙視線的口罩往下拉了拉,又抬高帽簷,微微俯身朝車內看去。

穿銀灰色西裝的男人靠在後座椅上,姿態挺拔卻鬆弛。晦暗光線下,無法看清他的神色,隻憑星點高光瞧見他優越鼻梁。

側影清寂。

“沈小姐去哪裡?我送你。”

見她還愣在原地,陳泊寧完全放下車窗,露出骨相極佳的臉,看她眼神平淡幽邃。

隻是停留片刻,後麵的車流就開始擁堵,不耐煩的車輛不敢過多靠近,隔著極其安全的距離大聲按喇叭催促。

各方麵的發泄。

這樣情形容不得沈恩慈思考,她趕緊開門上車。

“沈小姐,您去哪裡?”

司機的聲音讓沈恩慈回過神,她報自己住宅地址,說完謝謝後才用餘光打量身旁的男人。

有個詞叫做賊心虛,沈恩慈現在完全理解,她本來偷瞄陳泊寧,結果車子路過一個檔口,輕微起伏,旁邊的人微動,嚇得沈恩慈立馬坐直身子目不斜視。

頗有幾分掩耳盜鈴即視感。

隻是好久之後,沈恩慈重新觀察陳泊寧,才發現他一直在閉目養神。

這下可以正大光明看了,他清醒的時候,沈恩慈對他總有幾分抵觸。

這張本該在記憶裡逐漸模糊的臉,此刻驀然重新闖進她的生命。

像一把利刃刺穿她自欺欺人的想法,清楚了當地拆穿她。

她曾經瘋狂怨懟棄她離去的陳泊寧,也在巷口張望他的身影。

可他一次都沒出現過。

一次也沒有。

後來她媽一巴掌打醒她。

“你過不上好日子還不讓彆人去嗎?”

那個耳光極重,耳朵有幾秒失聰,而後是持續耳鳴,似火車轟鳴環繞,吵得人心亂糟糟。

她那天破天荒沒哭,隻覺得母親的話太有道理,於是再沒去巷口等陳泊寧。

過往烏黑沉重,沈恩慈十分艱難才走到現在。

她看著陳泊寧的臉發呆,不知在想什麼,許久沒把視線移開。

突然,陳泊寧毫無預兆睜眼,兩人視線直直相對,沈恩慈瞬間心跳快如鼓擊,她慌亂轉頭。

被抓包的窘迫。

好在這時電話鈴聲響起,將沈恩慈從緊張氛圍中拯救。

“我不是叫你等我嗎?”

“你亂跑什麼?”

陳羨的語氣聽起來竟有幾分責怪。

“我今天有點累。”

沈恩慈好聲好氣哄著他,“想早點回家休息就先走了,你和朋友好好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