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顧林洲被遠處隱隱約約……(2 / 2)

錦繡 跳躍的火焰 4288 字 9個月前

枯井隻有一人多深,荒廢多年,顧林洲在下麵鋪滿了乾草。他帶著顧小四跳進井裡,舒服地仰躺在甘草上,交叉雙臂在腦後,透過井口看著碧藍的天空。

顧小四躺到他身邊,高興地揮舞著手腳,抓著乾草咯咯直笑。

奶娘待了會兒,聽不見顧小四的動靜,匆忙處理完係上衣物往外走,邊走邊喊:“四哥兒,四哥兒?”

她轉過假山,見枯草地上空無一人。奶娘一驚,頓覺腦海一片空白,震得她身子晃了晃,幾乎暈了過去。她扶住假山定定神,放開了嗓門喊:“四哥兒,四哥兒?”

遠遠地,取披風的婢女回轉。奶娘見她回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不是你抱走了四哥兒?”

“沒有啊?”婢女一頭霧水,“我剛回來。”

奶娘眼前一黑,身子一軟跌坐在地。婢女趕緊扶住她:“嬸兒,嬸兒你怎麼了?”

“四哥兒。”奶娘表情恐懼萬分,帶著哭腔開口,“四哥兒不見了!”

整個顧府亂成了一鍋粥。

全府的下人都放下了手裡正在做的事,滿府尋找顧小四。

顧林洲被遠處隱隱約約的叫喊聲驚醒。

他動了動發現懷裡有個小人兒,顧小四怕冷,緊緊依偎在他懷裡,不知道什麼時候跟著他也睡了過去。眼下小臉熱乎乎地,睡得正香。

天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暗了下來,井裡很暗,隻有井口處灑下的一點月亮的清輝照亮了井中心一小圈地方。顧林洲坐起身,這次聽得真切了許多,外麵很多人在喊:“四哥兒……四哥兒……”

他低頭看了眼睡得正香的顧小四,起身拍乾淨了身上沾上的乾草,麻利地往上一跳,攀住井緣跳了出去。

奶娘渾身抖得和篩糠一樣,臉上哭得早糊成了一團,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她的身旁婢女也埋頭在地跪著。正房東次間裡袁氏哭得幾乎暈了過去,緊緊抓著自己的胸口喘不上氣,袁巧鳶陪坐在一旁,讓袁氏斜靠在自己身上,不停地安慰她:“姑母莫急,小四出不了院子。隻要在府裡,很快就能找到。”

顧林顏舉著火把,也在和眾人一同尋找。盧管事跟在他身旁,顧林顏眉頭深鎖,再追問了一次:“你都查問清楚了?確實沒有人出入?”

“小的都仔細查問過了。”盧管事回答,“這些日子城裡不太平,您吩咐緊守門戶,平日裡便格外注意。我問過今日當值的班頭,也仔細問了守門的婆子,正門沒有人出入,西角門除了早上大廚房的人沒有人出入。東偏門落著鎖,有些日子沒開了。”

“那就仔細的搜!”顧林顏的眼神變得淩厲,“全府不許出入,所有的院子,所有的房間,一寸一寸給我查,掘地三尺地找!”

盧管事應下:“是!”

林正和青雀自然也知道了顧小四失蹤的事兒。他們也尋了顧林洲一下午,隻是不敢張揚,這會兒焦急萬分地回了自己的院子,一進回瀾軒見書房點著燈,兩人對視一眼趕緊跑了過去,推門一看,顧林洲正斜躺在臨窗的榻上在看書。

青雀道:“爺,您可讓我們好找,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顧林洲抬頭看了青雀一眼,懶懶地回答:“爺下午在後麵罩房裡窩了會兒,不小心睡著了,未曾出去。”

林正道:“爺,府裡都翻了天了。四哥兒不見了。”

“什麼?”顧林洲一驚,放下手裡的書,“小四怎麼了?”

“說是奶娘抱著去池塘邊玩兒。婢女回房取披風,奶娘內急躲到旁邊方便了一下,再轉身人就沒了。”林正道,“現在正滿府地找人呢!”

“為何沒有人來同我說一聲?”顧林洲掀起身上蓋著的薄被下榻,“快走,出去看看!”

幾個仆從尋到了梅園附近,隱約聽見了哭聲。

“等等!”為首的仆從舉起手,讓大家不要再喊,“你們聽!”

眾人豎起耳朵細聽,隱隱的聽見小孩的哭聲斷斷續續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這裡這裡!”前麵傳來驚喜的叫聲,“四哥兒在這裡!”

顧林洲趕到鶴延堂的時候,顧小四已經從枯井裡救起送了過來。府裡請了郎中來看,正在屋子裡診脈。顧小四嗷嗷大哭,誰也哄不住,袁氏捏著手帕,雙目通紅,擔憂地站在一旁,袁巧鳶隨伺在側,顧林顏也在一旁等著。

“四哥兒沒什麼打緊。”郎中仔細診治後,說出的第一句寬慰了大家的心,“查體看沒有什麼傷痕,隻是略微有點受寒,這個不要緊,稍微調理就好。”

“那怎麼哭得這麼厲害?”袁氏追問道,“是不是受了驚嚇?”

郎中道:“應是餓了。”

眾人恍然大悟,趕緊差人去把還在次間裡等著問罪的奶娘叫來。果然顧小四吃上了奶很快就安靜了下去不再哭鬨。

眾人這才稍覺安心。袁氏不放心兒子,留了郎中在府裡歇一宿,以備不測。

菊幽領了郎中去偏院歇息,袁氏看了看屋子裡的人:“今日大家都受了驚嚇,你們也累了半日,早些回去休息吧。”她轉而看向袁巧鳶囑咐道,“你也回去休息。”

等到眾人皆散去,袁氏隻留了盧嬤嬤在身邊說話。

顧小四喝飽了奶,沉沉地睡著。袁氏愛憐地撫摸著兒子的臉頰,又仔細查驗了一遍,確認小四身上沒有任何傷痕,這才給他換了一身乾淨舒適的衣裳,替他掖好被子放下帳幔。

“姑娘。”盧嬤嬤等到袁氏坐定方才開口,“您不覺得今日的事,有些蹊蹺?”

“這麼小的一個人兒,從池塘到梅園那麼遠的路,他自己怎麼過得去?”袁氏道,“更彆說在枯井裡發現了他。那麼高的井口,他自己怎麼翻得過去?那麼深的井,又怎麼會摔下去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必然是有人將他帶到了那裡。”

盧嬤嬤道:“這人意欲何為?若是要拐走四哥兒,大可直接帶了他想法子離府,為何把他留在那口枯井裡?若是藏在枯井裡不想讓人發現,拿一旁的蓋子蓋住井口便是,為何又敞著井口?真是處處都讓人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