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 唇瓣緊緊依偎,他們近得連彼此唇紋……(2 / 2)

她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接著身體停止下墜,有人伸出雙臂將她牢牢擁在懷裡,帶著她逆流而上尋覓出口。她聽見從對方胸腔中傳來的心跳。

急促、迫切,就好像她是什麼失落的寶物。

聞丹歌試圖勸說對方放棄自己。因為一旦在岸上喘過氣,她不保證刃毒麻痹下的自己會做出什麼事,她不想恩將仇報。

可是遑論開口,她連睜眼都做不到,她現在唯一可以做到的就隻有——屏息,使自己窒息而死。

對方似乎發現了她的死誌,連忙撥開她臉上的發絲,含住一口氣渡過來。

聞丹歌怔住了。

他的唇帶著正常人的體溫,貼近時似乎被她冷到,一瞬怔愣後毫不猶豫地追上來。唇瓣緊緊依偎,他們近得連彼此唇紋都能一一勾勒......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她忽然恢複了一些力氣,雙手握拳想把他推開,對方卻變本加厲,吻得更深了。

仿佛是擔心她會咬舌自儘,對方便撬開她的牙關替她把守。唇舌柔軟,就像含了一朵雲在嘴裡......聞丹歌沒忍住,吸了一口。

對方:???

雖然睜不開眼,但聞丹歌似乎能看見對方眼裡的錯愕。她滿腔愧疚,尋死的心思不複強烈,隻是須臾的懊悔,再回過神時,月光又淺淺灑在她身上。

南錦被湖水衝刷回了原本的顏色,而她流的血也被仙子湖包羅進去,成為清澈的一份子。

夜流螢在林中紛飛追逐,不知何時沾染了盛琉璃的花粉,撲閃間亦有光彩。

一切似乎回到了最初的模樣。

“咳咳、你、咳......你還好麼。”這聲音有點耳熟。聞丹歌緩緩轉過頭,看清救她的人是誰後,震驚得久久合不攏嘴。

居然是、居然是......

應落逢的目光在她唇上一掃而過,眸底掠過幾分羞赧,低下頭為自己辯解:“那人同我說你要在這裡......我、我等了許久也不見你回去,擔心......”他說你要在這裡求婚,我擔心應禮給你難堪,雖然知道自己來了也幫不上什麼忙,可還是不想讓你一個人麵對。

這種話,要他如何說出口?

他沒想到的是,自己會撞見她尋死......

她就這麼喜歡應禮嗎?

他不願相信聞丹歌是這樣的人,可結合此前她同他說的種種,應落逢不得不承認,她就是愛慘了應禮。

愛到把所有財富堆到應禮麵前,一顆真心被淩遲也無怨無悔。甚至連性命都可以拋棄。

他替她感到憤怒、不甘、悲哀,這之中又擅作主張地摻雜了一點來自他的酸楚。

為什麼?

聞丹歌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她隻能看見他因長時間浸泡在冷水裡迅速流失的血色,下意識撈起人飛到岸上。可等她一手提劍一手撈人回到岸邊,才發現自己方才消散的修為竟都回來了!

從沒聽說過冷水澡能治愈刃毒的......她又試著運氣,對著湖水劈了一劍。霎時水花四濺,平靜的湖麵泛起驚濤駭浪,某一瞬間甚至能看見湖底的巨石。

刃毒真的解除了。

聞丹歌不死心,屈指敲了敲自己的腦殼:“你還在嗎?”

應落逢四處看了看,確定這裡隻有他們兩個活人,遲疑著回答:“我在。”

聞丹歌擺手:“不是問你。我身體裡的這位兄台?郎君?姑娘?你還在的話就吱一聲。”

刃毒忍無可忍:......踩死線找到“星人”解毒了不起啊!有本事一開始你就彆耍心眼!還玩聲東擊西調虎離山這套......誰說你們鎮腦子不好使的!看老子不削他!

後麵的話罵得實在臟,聞丹歌默默捂住耳朵。應落逢見她舉止離奇,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袖子提醒:“應禮還......”還生死不明呢。雖然他也想把應禮丟在這裡自生自滅,但賀蘭時都跑回去搬救兵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帶著方寸宗的人殺回來。

經他提醒,聞丹歌讚同地點頭,劍尖一挑便把應禮帶上。應落逢跟著她往方寸宗走,掌心滲出一層緊張的汗。

他明白和她回去意味著什麼,回去了,很可能再也不能恢複自由身。

但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她被方寸宗的人欺騙?

他亦知曉那些人如何巧舌如簧、顛倒黑白,他自己就深受其害,有他在身邊起碼......

“你來的時候看見煙花了嗎?”思緒突然被打斷,應落逢一怔,點點頭:“見著了。”

她又問:“好看麼?”

應落逢:“好看。”

“唔。”聞丹歌笑了,兩道平直的細眉彎成月牙的形狀,“那就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