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了劍,想起前輩在追夫寶典中寫到:英雌救美後要乘機展示個人魅力。她不懂怎麼展示個人魅力,隻會僵硬地站在原地,然後和應落逢麵麵相覷。
應落逢:被她這麼一打岔,心中鬱結倒消散不少。
再看眾人,倒的倒退的退,沒一個再敢上前。見聞丹歌重新挑起應禮,應落逢鬆口:“走罷。”反正阻撓他們的人都被她打怕了,還客氣什麼?
門外就是群義憤填膺的普通弟子,諸如幾位長老和峰主這樣真正棘手的人都還未出現。應落逢起先還擔心他們會在寢殿內埋伏,可直到他們穿過回廊也沒有人出來阻攔。
表麵愈平靜,水麵下的旋渦或許就愈危險。應落逢小聲提醒:“當心有詐。”
聞丹歌點點頭,也學他小聲說話:“放心吧,這裡隻有你、我、還有你爹三個人。”回頭瞥到應禮又補充,“算他四個人。”
應落逢困惑:“從何得知?”
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心跳聲。”
不僅如此,她還聽出屋裡的應宗主心跳穩健有力,她那一枚複魂丹功不可沒。
應落逢循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意外發現掩在她鬢發裡的耳上,有三個不甚明顯的穿耳孔。
倒和她一慣樸素的作風不同。
入了堂屋,果真如她所說隻有應宗主一人,連伺候茶水的仆人都沒有。應宗主見他們來了,就像沒看見氣若遊絲的應禮一般,而是大步向前端正朝聞丹歌行了一禮:“多謝聞姑娘救命之恩。”
應落逢登時頓住了,一路上反複打磨的說辭毫無用武之地。她對應宗主也有救命之恩?等等,應宗主不是重病在床嗎?難道她......
聞丹歌“哦”了一聲,仿佛救應宗主和救一隻擱淺的灘魚般簡單,絲毫沒有要他回報的意思。她卸了力,應禮就像隻死魚從劍上滑了下來,滾到應宗主麵前。
她解釋得簡潔明了:“你兒子腿廢了,我砍的。”
饒是沉穩如應宗主,聽完她的話後表情也有一瞬的皸裂。應落逢才要為她找補,就聽見應宗主爽朗一笑:“哈哈哈,聞姑娘砍得好!我這逆子一向不著調,有聞姑娘替我管教他也好!”
應落逢簡直要以為自己腦子壞掉產生幻聽了。應宗主不是把應禮當繼承人培養嗎?如今廢了他兒子雙腿的人就在他麵前,他居然能和仇人談笑風生?
應禮又不是他,受了再大的傷也隻能忍著。
旋即他就想明白了。如果碰上聞丹歌的話,打也打不過,認命也正常。
但顯然事情超乎他的意料。
因為應宗主開始和聞丹歌敘舊。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尊祖父去世,先父也在百年前赴了黃泉。彼時宗中正百廢待興,我忙於雜務騰不出手,這才導致我們兩家斷了聯係,否則修言也不會如此頑劣......唉,此子紈絝,讓聞姑娘見笑了。”
任誰都能聽出應宗主這番話裡討好的意味,若是換成尋常人,保不齊會誠惶誠恐地謙讓一下,接著順理成章地被他牽著鼻子走。但聞丹歌是什麼人?她眨了眨眼,果斷讚同應宗主對應禮的評價:“沾花惹草朝三暮四,確實紈絝。”
隻是想謙虛一下緩和氣氛的應宗主:“......聞姑娘教訓的是,是在下教子無方。”
這話聞丹歌又突然不同意了。她看了眼自進來就未發一言默默站在她身後的應落逢,“唔”了一聲,含糊道:“那也沒有。”
應落逢:“......”他聽不下去了,忍不住提示,“你求婚的事......”
既然應宗主態度軟和了,那麼她和應禮的婚事勝算便大了。或許還能進一步要求應禮不得納妾......
每每想到她對應禮的感情,他不禁在心底歎氣。
即使應禮雙腿殘廢,她仍然矢誌不渝。但凡她換個人喜歡,他作為受她恩惠的朋友,定會送上祝福。
偏偏她隻喜歡應禮.....“我要和應禮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