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伊地知的車,折原和車上告彆的五條悟揮了揮手,默不作聲的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反手關上了大門,靠在了門上站定。
他的鞋子輕輕踩踏地麵,發出帶有規律的輕敲的聲音。
頭頂,一條蜿蜒伸出的龍形的大蛇的頭緩緩伸長,來到窗邊,一雙血紅色的豎瞳盯著窗外離去的車,這條蛇的表情木訥,並不是有記憶的那條。
有記憶的那條還在吵鬨著,顯然是對這個弱小的人類居然還試探尊貴的祂感到震怒,不過折原已經能很好的無視他說的話了。
他脫掉鞋子,穿著拖鞋進了房間,躺在自己的床上,黑色的短發散開,露出那光潔的額頭和出眾的外表,與此同時,六條慢吞吞加上一條好奇的蛇頭就這麼緩緩在他的眼前探頭。
“……話說回來,我身上的氣息是什麼樣的呢?”平躺在床上的折原忽然徐徐開口。
【唔?吾等的氣味?那自然是威懾八方聖靈的王霸……】
“住口。”在對方要說出那個中二的詞彙之前,折原麵無表情的抬手掐住了那條蛇頭,捏住後者不讓他說話的同時,低頭嗅了嗅自己的身上。
……沒變化,還是人類時的味道。
【被隱藏起來了。】
就在折原準備揮開這個無用的念頭的時候,一陣陌生的更成熟的男聲在自己的耳邊響起。
他本能的抬頭,卻看到眼前總是嘰嘰喳喳的大蛇還在被自己捏著嘴,剛剛的話顯然也不是出自它口。
折原微微抬眼,卻看到眾多表情木訥的蛇頭中,有一條輕輕彎曲著,不知為何,折原第一時間就明白剛剛的話是它說的了。
這些蛇雖然外表看來都一模一樣,但是折原分辨的出,這就是那天自己用來治療伏黑時用的那條蛇身。
那個上挑眼的男人……姑且稱為蛇二吧。
蛇二的紅色豎瞳和其他的蛇一樣,帶著冷血和無感,對上了本體的視線之後,不緊不慢的開了口:
【……和身上的氣勢一起,吾的氣息太濃厚了,一旦釋放周圍的草木都會死亡。】
折原眉骨輕揚,聽懂了對方言下之意,若有所思的鬆開了桎梏著大蛇的手:“所以,氣味是?”
【腐爛的肉糜和……】
“夠了。”
瞬間冷靜下來的折原直接流暢的坐了起來,麵無表情的拿起一邊的背包,像是從來沒有過這一段好奇的對話一般,直接將書本拿了出來,進入賢者時間一般坐到了桌邊。
嗬,他對暴虐的大妖怪身上的氣息好奇什麼呢。
看來之後不需要自己先適應虎杖身上的氣息,讓對方先努力試著適應我的氣味才是難事才對。
他單手掩麵,無可奈何的歎息一聲。
都是惡臭的氣息,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合拍了?
*
“阿嚏。”
忽然輕輕地打了個噴嚏,虎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好奇的抬眼看向眼前的伏黑,他們還站在高專內的操場處的練習場內,那邊的釘崎還在對著麵前的木樁人訓練。
“你剛剛說,那晚來的人長的不像好人?”坐在一邊的台階上的虎杖驚奇的看著眼前抱臂靠在柱子上的伏黑。
“……”伏黑一噎,有些無語的脫離了思考。
他剛剛是這麼說的嗎?就算真的這樣,到底還是救了自己的人,他還不至於這麼不知好歹。
似乎看出了伏黑眼中的情緒,虎杖嘿笑一聲:“總結下來就是這樣嘛。”
“而且按照五條老師所說的,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那天突然出現擊碎咒靈,又讓你受了詛咒的罪魁禍首嘛。”虎杖摸著自己的後腦勺,疑惑的歪了歪頭:
“但是……如果真是他的話,為什麼他還要來幫你呢?”
伏黑垂眸,回憶著那晚對方的神色,想到那雙狹長的眉眼間仿佛天生具有的嘲諷笑意,眉頭一點點皺了起來。
“……我有種猜測。”他低聲道。
虎杖立刻給麵子的點點頭:“說說看。”
“我感覺……那個人和給我施加詛咒的咒靈並不是同一個。”伏黑眉頭緊鎖,在那邊的釘崎結束了訓練走過來的時候,欲言又止的解釋著:
“即使他回答我他不是人,但是說實話,我沒有在他的身上感知到任何咒靈的氣息。”
“哈,難不成他不是人也不是咒靈,是鬼魂咯?”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的釘崎笑了一聲,半開玩笑地說著。
她沒有聽到二人之前的交流,隻是隨口一調侃,不料此話一出,麵前的二人都神色沉重的抬頭看向了自己。
釘崎:……?
“真、真的?”她眼角抽動了一下,手不由自主的捏緊了手裡的毛巾,很快又煞有其事的叉著腰,大聲道:“開什麼玩笑!這世界上哪兒來的鬼魂!”
“依我看,那個人不過是和詛咒混在一起的家夥,就像五條那家夥之前說的……詛咒師一類的!”釘崎打了個響指,篤定的說著。
“那詛咒師為什麼要來救伏黑呢?”坐在台階上的虎杖一臉單純的拆著台。
釘崎一噎,隨後猛地將手裡的毛巾一摔,忿忿的看著虎杖:“來訓練!”
“誒?為啥,你還沒回複我的問題……唔啊啊這就開始了?!”
看著眼前被釘崎一把甩到訓練場上,一言不合就開始訓練體術的兩人,獨自靠在柱子上的伏黑惠卻是麵色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