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椿忍不住在心裡翻白眼,但轉念一想,羅像境地內險象環生,偶有人死去也不會有人在意,都是正常的事,她若是死了,任務就失敗了,她得想辦法。
如果剛才流的淚是裝的,這會被憋出的眼淚就是真情實感了。
真的要窒息而亡了。
江椿臉頰泛起紅色,她用儘全身力氣,終於從隨身空間中拿出那支鵝黃色的發簪,手一時沒捏穩,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聲響吸引了陸舊年的注意力,他手上的力終於鬆了幾分。
江椿大口吸氣,一口氣說道,“陸道友,我們還一起在幻境中並肩作戰,你忘了嗎?”
“那你也不是她,”陸舊年此時雖鬆了手,但看向她的眼神依舊冷漠,不像在人前那般溫和。
妥妥的黑心蓮——披著羊皮的狼!
因為魁首隻能有一個,所以,遇到比自己實力弱的人,許多人都會順手解決了,江椿本以為這是陸舊年殺意產生的原因——他沒認出她來。
但她都出聲了,甚至麵紗都掉了,他還說自己不是江椿。
此時她甚至都搬出當時一同生死共患難的經曆了,陸舊年還這樣?
“你以為自己萬無一失,但江氏小女沒有靈根,更是未曾下過山,你分明會用靈力,還會使符咒,”陸舊年毫不客氣地戳穿江椿。
“陸道友怕是誤會了,我分明一絲靈力也沒有,不,不信的話,你進我識海看好了,”江椿伸出纖細的手,露出手腕,一副要證明自己的樣子。
恐怕自己剛才用符被他看見了,她才會這般懷疑自己。
江椿暗道不妙,但是原主本就沒有靈力,她身正不怕影子斜,自然就大大方方地把手腕露出去了。
識海是每個煉氣之人最重要的私人空間,陸舊年萬萬沒想到她會如此直接將自己的命門展示出來。
水綠的荷花袖被微微拉上去了些,露出了白皙的手腕,腕骨凸起,顯得手腕纖細脆弱。
陸舊年之前就已經探過江椿的識海,那時她修為確實是最低境界。
他抿著唇,手指虛搭在江椿的腕間。
指尖觸碰到她的腕骨,冰冰涼涼,江椿抬眼打量著陸舊年的臉色。
映入腦海的是一片漆黑,隻有一團青色火焰,火苗被一團紅線纏繞著,藍綠色的外焰一閃一閃地晃動著,仿佛心臟在跳躍,而紅線驟然一縮,便將外焰聚攏起來,防止火苗擴散。
有一種火焰被掐斷在搖籃裡的感覺。
和上次一樣,還是很弱。
奇怪,那她到底是如何用靈力驅動符咒的。
陸舊年自然不知道這是穿書局員工在書中世界的特權,用符咒已經是穿書局設計出的最非自然且超人類的東西了,穿書局研究這麼多年,也就這一項能用在修真世界裡。
若是穿書局再更新更新係統,讓她也能夠煉氣修真就好了。
江椿這麼想著,也看出陸舊年逐漸變化的神色,緩緩道來,“聽聞羅像境地內有可以洗髓靈根的草藥,我想進羅像境地......我想,我想修煉,”
她適時地咬著下唇,掏出年年的令牌,為難道,“所以我便用了隨從的身份,陸道友這下可相信我了,我是真的一點靈力都沒有,是真的江椿,”
“我帶了許多法器,陸道友不必太護著我,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不給你添麻煩,”
所以,千萬彆殺她呀!
腦中的警報聲漸弱,江椿終於把心裡的大石頭放下。
“如今誤會解除,陸道友應當不介意我與你一同吧,多個人多把手,不是嘛?我方才還在不遠處看見了我阿姐,阿姐定與嚴師兄在一起,我們快去找他們吧,”江椿知道自己現在是個拖油瓶,所以才把話說的這麼好聽,但是任務需要嘛QAQ。
未等陸舊年回話,她就捏上了陸舊年的袖口,表明了自己的依賴。
她剛才可沒有看見江瓔鶯和嚴柏光,隻是把他們搬出來給自己保命,若是陸舊年此時發瘋把自己殺了,她就大喊救命,她就賭陸舊年不會動手——為了維持他翩翩君子的好形象。
“原是誤會了,本以為是隱道宗弟子易容成道友模樣,”陸舊年眉頭舒展開來,又恢複了那副綿羊無害的樣子,“在下方才手勁大了,多有得罪,”
回憶起在府邸內去誡池看江椿時的疑惑,陸舊年暫時打消了對眼前人是隱道宗弟子的懷疑。
但對江椿的懷疑仍然存在。
江椿白皙的脖頸上,一道紅痕分外明顯,她輕輕搖頭,“不礙事,”
天爺,你能放過我,我已經很感激了,哪裡還敢怪你把我掐紅了啊。
就算是魏錦來了,也不敢掐她啊,這個反派比魏錦還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