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椿還維持剛才將內丹送入嘴的姿勢,一瞬間有些僵硬。
“怎麼?江姑娘,可是不願?”陸舊年看出江椿頓了一瞬的姿勢,似笑非笑。
“怎麼會?”江椿打著哈哈,“隻是這也沒用,一時有些惆悵罷了,”
二人都沒有注意到稍遠處一閃而過的黑色。
“無妨,江姑娘隻需跟著在下,不會讓姑娘受傷的,”陸舊年又是那副人畜無害的笑容,安撫著江椿。
江椿看著他錦囊袋中的兩個特階內丹,她確實不需要擔心被靈獸傷害,但她很擔心被這黑心蓮害死。
如今在羅像境地中已過了七天,兩人倒也不慌,甚至還在境地裡找到了一處無人居住的木屋。
江椿看著陸舊年這一路順得很,哪裡有要踏入鬼門關的樣子。
木屋簡陋,江椿依靠在窗戶邊,看著窗外一片綠油油的樣子,挽過耳邊被風吹亂的鬢發,歎出一口氣。
陸舊年出去狩獵靈獸了,許是嫌她太過拖油瓶,就設了個法陣,把她“保護”在這木屋內了。
窗外偶有高階和中階靈獸路過,江椿剛開始還會把頭低到窗棱下麵躲藏一下,後來發現它們都畏懼這法陣,壓根不敢靠近。
江椿便懶得躲了。
安全是安全了,他甚至留了顆傳喚珠,隻道是有事的時候就捏爆珠子,他便會趕回來。
但這樣下去可不行,她得想辦法製造機會感化他。
傳喚珠被江椿放在窗台上,像小時候玩的海綿寶寶一樣,在日光下是透亮的嫩黃色,輕輕一觸,有些彈性,是果凍的質感。
捏破倒是輕而易舉。
但捏破的時機她可得掌握好。
她守株待兔好幾天,終於有特階靈獸了。
特階靈獸是這羅像境地內唯一能給陸舊年造成威脅的東西了。
所以,這法陣也得靠這特階靈獸來破開。
那是一隻長得比屋頂還高上好幾倍的熊,江椿之所以能認出那是個特階靈獸,是因為他有雙眼睛,能夠靈活地轉動,甚至與江椿四目相對了。
但它隻是掃了一眼被隱藏在叢林間的木屋,並沒有攻擊的打算。
這可不行。
江椿敲擊窗楞發出聲響,引起對麵那隻特階靈獸的注意,企圖讓它來破壞這法陣。
見那隻熊不為所動,江椿急了,發出唏噓聲,嘗試挑釁它。甚至從隨身空間中拿出一隻極小的熊娃娃布偶。
她揚起拳頭朝著布偶上打著,眉毛一挑,看著不遠處的那隻熊。
這下熊被激怒了,它能感受到那是個沒有生命的東西,但它也知道自己被挑釁了。
熊的體型很大,常弓著腰在林中行走,因著它腳步極快,塊頭又大,江椿感覺腳底下的木板都在重重顫著。
來了來了。
江椿將傳喚珠攥在懷中,估摸著熊掌落下來的距離。
熊掌一擊敲在陸舊年設下的法陣上,整個屏障都在波動。
那熊掌比自己臉都大,近在咫尺,江椿壓下狂跳不止的心臟,閉眼一捏那傳喚珠,喊了一聲,“陸舊年!”
傳喚珠和法陣在一瞬間破滅,江椿再次睜眼時,眼前是堅實的胸膛,有些熟悉的白色衣料。
腰身被結實的手臂摟著,她左腿將將後退一步支撐住自己。
江椿仰頭,因著他扭過頭去,所以隻能看見他棱角分明的側臉。
他唇角繃直,眉頭微蹙,眼神犀利,正盯著那隻靈獸。
一種無聲的威嚴在一瞬間展示出來。
四周很安靜,就連風聲都止住了。
那隻方才還被激怒得發狂的熊一瞬間焉了下去,緩緩收回了自己帶血的熊掌,轉身跑了。
江椿探出頭去看熊落荒而逃的背影。
不是?陸舊年一個眼神就把它嚇跑了?
忽地,她腰間橫著的手一緊,身前的男人一下靠近,兩人之間緊貼著。
陸舊年的頭一下枕在了江椿的肩頸處,他全身的重量在一瞬間壓在了江椿身上。
江椿後腳撐著才沒有跌倒。
“陸舊年?”她手掌輕輕拍了怕陸舊年的背,觸摸到一片濕潤。
沒有回應。
江椿微愣,看見自己指尖的幾滴血,目光向下移去,這才看見男人的脊背被熊掌劃過,三四道割裂的口子赫然出現在背麵,還在滋滋冒血。
這是暈了?
按理來說不應該。
隻是被熊攻擊了一下,就陸舊年這睚眥必報的性子,隻怕勢必取下它內丹才肯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