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非然覺得現在這種情況有點匪夷所思。
他怎麼就跟鬱延這樣的人物並排坐在一起了?
這比剛剛麵對麵坐著一起吃飯的距離還要近,也讓他覺得還要更加不自在。
尤其這男人態度冷淡,孤言寡語的,更是讓他如坐針氈。
車內一時間十分安靜,謝非然為了不讓對方看出自己的緊張,隻好把視線投向車窗外。
直到過了好一會,對方淡然的嗓音打破了這份沉寂,他才收回視線,不由得轉頭看向坐在身邊的男人。
“做好覺悟了麼?”
謝非然有聽沒懂,“什麼?”
“跟鬱家扯上關係。”鬱延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冷若冰霜,完全窺探不出任何情緒,明明語氣平靜,卻令人心生畏懼,“可能會讓你的人生變得更加不幸。”
謝非然怔住。
這是在對他下馬威嗎?
就說這樣的大少爺怎麼會好心說什麼順路送他回學校,原來目的是要趁他妹妹不在場,對他發出警告。
不過他也不是被嚇大的,幼年喪母,從小活在大人們嫌棄的世界裡,未成年之前每天都得小心翼翼看彆人的臉色生活,還有什麼能比這樣的人生更加不幸?
於是他沒有退縮,隻是有些無奈地開口,“鬱總,我沒有彆的選擇。”
他沒有去說一些阿諛奉承的話,因為他知道,在鬱延這種人麵前,那些話都是無力蒼白的。
鬱延顯然也知道,謝家極力撮合這樁婚事是有利益關係的,對此也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隻冷冷地說了句,“那你得好好哄著琳琳開心,不然我有很多種方法讓你後悔接近她。”
語氣輕淺,卻是振聾發聵。
謝非然聽得心裡一驚,知道他能說到做到,便趕緊回了句,“鬱總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待她。”
即便無關他的個人感情,純粹的利益交換才不得不跟對方結婚,他也會把戲做全,當個配合聽話的入贅女婿。
鬱延沒有再說什麼,隻是看了看他,然後就垂眸收回了視線。
瞬間安靜下來的氛圍,讓謝非然有些無錯,隻好又重新轉開頭看向車窗外,試圖緩解這種令他尷尬的局麵。
就這樣,安靜無聲的氛圍一直持續抵達大學城。
謝非然本來不打算讓他把自己送到醫學院那邊,隻說到了S大門口就行,可鬱延不為所動,非要司機把車直接開到醫學院那裡。
“在哪邊上課?”
“那邊,左拐。”
謝非然隻得配合回話。
鬱延就讓司機開車到他上課的教學樓下。
車剛停下來,謝非然就急著要開車門,然後語氣有點急促的說了句“謝謝鬱總送我回來。”之後,就趕緊下車往教學樓那邊快步走。
坐在車裡的鬱延不動聲色地看著謝非然的背影,直到這背影走進教學樓消失不見,他才收回視線,對司機淡然道,“去公司。”
“好的,鬱總。”
司機畢恭畢敬,馬上啟動車子,往鬱延的公司大樓那邊駛去。
謝非然抵達教室後,總有種驚魂未定的感覺。
剛剛要是在車上說錯話,估計不單是跟鬱琳的婚事鬨黃了,而且還可能會遭到鬱延的打擊報複。
畢竟他也有所耳聞,知道鬱延的行事手段比較強硬狠厲。
“非然,你怎麼了?”
同學看他早上請假,回來上課又穿著西裝,很想八卦一下,但是看他臉色不太好,到了嘴邊的話也就變成了關心。
“沒什麼。”
謝非然自然不會說自己都經曆了什麼。
“最好是沒什麼啦,你臉色這麼不好看,等會江泓來了,不得好好念叨你一頓。”
“彆把他說得好像是我爸一樣。”
謝非然失笑。
恰巧就在這時,江泓走進了教室,明顯聽到他們的對話而煞有其事地回了一句,“我也沒這麼大個兒子。”
謝非然一見他就問,“筆記能借我嗎?”
“都給你打印好了。”
江泓早就料到這點,從背包裡掏出打印好的筆記遞了過去。
謝非然接過筆記,不由得露出笑意,“謝謝,下次請你吃飯。”
江泓看著他的笑容,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柔和起來,“嗯,記得要請大餐。”
“知道了,絕對不會虧待我們的江醫生。”謝非然微笑著點點頭。
下午的課上完以後,謝非然先是跟江泓他們一起回宿舍,換上平時穿的休閒日常服以後,連晚飯都來不及吃,就拿著隨身背包匆匆趕往大學城附近的一家音樂酒吧餐廳。
他一開始在這裡兼職做服務員,後來學會調酒以後,就到吧台那邊當調酒師了。
當初麵試他的老板就是看中了他的形象氣質,再加上又是S大醫學院的高材生,就破例以兼職的形式錄用了他。
事實上老板打的算盤很不錯,有不少人來這家音樂酒吧餐廳消費,就是衝著謝非然來的。
由於他隻上三個小時的班,從晚七點到晚十點,要想見到他就得在這個時間段來消費,因此每天這個時間段的女生都會比較多。
今天他抵達餐廳後台,跟往常一樣更換好調酒師的製服,剛走到前麵吧台,早已等待著他的客人們頓時就喧嘩起來。
“小謝,今天依然人氣爆棚啊。”
同事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得麻煩小吳哥幫忙一下了。”
謝非然見今天的客人有不少,也沒有任何耽擱,一到吧台就開始按照出單的順序開始熟練地調酒,然後讓同事幫忙拿一些調酒用的酒水。
他一向彬彬有禮,同事也樂得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