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餐,謝非然想快點回去臥室,卻在剛走出餐廳沒多久,被鬱瑉攔住了。
他笑眯眯的,先是朝著謝非然身邊的鬱琳說道,“二姐,學長能借給我一會嗎?”
鬱琳本來還想把他帶到鬱延的書房那邊,給他看一下自己前幾天托人從國外買的一些醫學相關的書籍,這會聽到弟弟這麼說,隻好點頭,“那你們談會吧,非然,忙好了記得來找我哦,我就在二樓的客廳。”
“好。”
謝非然剛乖乖應了聲,就看到鬱延一語不發的從身旁走過,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
他本來想打招呼,但在鬱琳和鬱瑉麵前,著實叫不出口那聲“哥哥”,就隻好這麼看著這男人走遠。
鬱琳倒是出聲喊了句,“哥,等等我。”
然後就跟著鬱延一起先離開了。
沒了旁人,鬱瑉才說,“學長,借一步說話唄。”
謝非然隻好跟著他來到了一樓連接著庭院的長廊那邊,那裡很安靜,沒有其他人在場。
“學長,為什麼都不告訴我你辭職了呢?”鬱瑉也沒有拐彎抹角,語氣還十分委屈,“我昨晚去找你,等了你一整晚,都不見你人影。”
謝非然沒想到他昨晚還去那家音樂酒吧餐廳了,就隻好表達自己的歉意,“不好意思,我辭職也算是臨時起意,上次見到你的時候,還沒想到辭職這事。”
“沒事,當我從二姐那裡得知關於你的事情之後,我就不在意這點了,反正我們還能見麵。”
鬱瑉的嘴角又露出了笑意,可謝非然覺得他眼裡壓根就沒笑。
“你叫我就是為了說這個嗎?”
謝非然下意識不想跟他有過多接觸。
“不是,我是想說,你能不能拒絕跟我二姐的聯姻?”鬱瑉更是直接,“你們謝家不就為了那些利益才把你送到我們家來的嗎?你跟我在一起,我能給得更多。”
謝非然有些難以置信,他居然會把話說到這種地步。
真不愧是被家裡人捧在手心裡長大的,言語間就足以看出他的任性妄為。
“鬱瑉,我隻會跟你二姐結婚。”
謝非然並沒多說什麼,隻是堅定地說了這麼一句。
“你難道喜歡上她了?”
鬱瑉終於有些笑不出來了,臉上露出了詫異的表情,可能沒料到自己都把話說到這種地步了,謝非然還是拒絕得那麼乾脆。
“你就這麼認為吧。”
謝非然其實很清楚自己對鬱琳的感覺,與其說喜歡,不如說是憐惜。
覺得她雖然被病痛折磨著,但每天都是非常樂觀開朗,真的非常治愈人心。
所以麵對就跟他外婆一樣,像太陽般溫暖的人,他無論如何都做不出讓她傷心的事情。
“你知道我二姐的情況嗎?她從小身體就很不好,就算結婚了,也可能沒辦法跟你同房,也沒辦法為你生孩子,你會過得就跟結婚前差不多,像守活寡一樣,你……”
鬱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謝非然直接打斷了。
“我都知道。”
“知道你還?”
“隻要每天能夠看到她的笑容,擁有柏拉圖的感情也沒什麼不好。”
他依舊不為所動。
而這個反應也完全超出了鬱瑉的預料,“學長,你自身的條件那麼好,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嗎?”
謝非然實在不想跟他說太多。
無論他自身條件如何,他都不想讓自己當一個卑劣的人。
儘管他已經被家裡像是直接賣給了鬱家一樣,他也不想成為一個為了利益而踐踏彆人感情的人。
“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他沒有正麵回應鬱瑉的問題,“我下周有重要的考試,還得複習功課才行。”
“學長,就算你這樣,我還是不會放棄的。”鬱瑉見一時說不動他,又隻好表決心。
謝非然懶得再說什麼,禮貌地道彆後,就徑自往二樓客廳所在的方向走。
隻留下鬱瑉一人不甘心地站在原地。
謝非然走了一段路,才發現自己似乎迷路了,這棟豪宅麵積很大,內部結構也挺複雜的,他之前沒來過這邊,結果走著走著有些認不出路了。
就在他想拿出手機給鬱琳發信息時,竟是意外的看到了鬱延正站在不遠處的露天長廊那裡抽煙。
這讓他頓時有些疑惑,這男人不是跟著鬱琳一起去二樓了嗎?
怎麼還在一樓?
出於無奈,他隻好主動朝著對方走過去,然後出聲打招呼,“哥哥。”
嘴裡叼著煙的鬱延這才回眸看過來,臉色還是深沉得很,讓人看不透,“就你一個人?”
“嗯,鬱瑉……學弟他沒跟我一起走。”
鬱延聞言,眼神微沉,倒也沒多說什麼,隻是淡淡接了一句,“琳琳正在等你。”
說完,他就掐滅了沒抽完的煙,然後率先邁開步伐。
謝非然也沒多想,就跟上了他的腳步。
直到鬱延真的把他帶到了二樓客廳那邊,他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一點。
莫非這男人是怕他迷路,才專門在那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