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隨文梓其後醒轉的就是鎮元子,一旁的紅雲道人眉開眼笑地衝著他說道:“道友好造化,比那個小輩還要厲害,想必收獲不小吧。”一邊還朝著文梓的方向努了努嘴。
鎮元子卻被他這言語搞懵了頭腦,雖說能感受到紅雲是在真心為自己高興,隻是為何還能牽扯到那個小輩?難道……
“他也剛結束悟道?”語氣中滿滿的驚詫。
紅雲嘴角含笑,一派神秘模樣,挑了挑眉輕聲說道:“半刻之前。”又示意老友打量關注一下殿內的氣氛。
鎮元子回頭一瞧,嗬!殿內半數修士目赤眼脹,本以為是大道近在咫尺,卻不得要領,氣急攻心所致。再仔細觀察,原來火氣都是衝著文梓小輩而來,得虧這小輩還能坐得穩當!
原來真有小輩如此不凡,就連鎮元子道心都一度險些失衡。
隨後的女媧、準提、太一、通天及冥河五人幾乎同一時間結束悟道狀態,彼此看了一眼,隻見殿內唯有老子、元始、接引三人仍在悟道之中,心頭不免一鬆,卻也略感遺憾未能堅持到最後。
文梓對於太一的表現能與通天、女媧等人相提並論,頗感有些意外。本以為前世傳說中東皇太一的戰力無雙,多源自於開天斧所化三寶之一的混沌鐘,不想他本人對於道的領悟也精深至此。
高台上的鴻鈞道祖見到通天等人已然醒轉,身形悄然消失。殿內眾人略有所感,紛紛衝高台躬身施禮,口稱“恭送老師。”唯有文梓稱以道祖之名,卻是不敢與師父、舅舅平了稱謂。
道祖離去後,威壓儘消,殿門大開。紫霄宮內氣氛為之一鬆,十二祖巫徑直離去,似是一刻也不願多呆。
大殿內略靜了一瞬,而後便是神色各異的眾人喧囂塵上,通天等人正納罕此間變故,早有伏羲為女媧講述了之前文梓的表現。
眾人這才明白為何殿內氛圍如此詭異,原來文梓這不過太乙金仙之境的小輩,竟然在道祖講道中完全堅持下來了!若他是以大羅金仙境界來到紫霄宮,怕是當為本場魁首了!
通天與冥河更是不可置信地同時看向文梓,文梓不知該如何回應,隻是麵色赧然地垂頭不語,權當是全盤認下了伏羲的表述。通天二人頓時開懷不已,知道這個消息簡直比此次聽道的收獲還要讓人興奮,自己這徒弟(外甥)還真是給了一個好大的驚喜!
覺察到殿內眾人視線中夾雜著些許歹意,通天對於身處紫霄宮中也毫不顧忌,徑直走到文梓身旁,同冥河一起負劍而立,隱隱出鞘,氣勢全開,視線牢牢鎖定那些夾雜歹意的修士。
通天之名,早已在洪荒中傳揚多時,冥河身為血海之主,雖少有在洪荒大陸行走,卻也依舊威名不墜,更有老子、元始二人仍在悟道之中,殿內眾人又豈敢在此試其鋒芒。有那心懷不軌的,或恐被誤傷波及的,都早已收斂心思離了大殿遠去。
女媧、伏羲等人互相招呼過後,也都離開紫霄宮,回返洪荒了。幾人雖未過多表露,想來此行也對文梓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倒是頗有幾位胸懷坦蕩的大能修士上前結交,諸如鎮元子、紅雲等人,更有西王母上前,與通天敘起相鄰之緣。
交談間免不了又是一番感歎,歎文梓少年不凡,歎通天得此佳徒,歎冥河家學淵源;歎他們師徒(舅甥)同殿聽道,又是洪荒一段佳話。隻是時機不對,且要回去消化此行聽道所得,倒未過多交流,直言日後再行論道,便紛紛告辭了。
一旁的準提更是對文梓這少年英才欣賞不已,隻恨文梓為何沒能投入自己門下,卻也隻是出言感慨:“道兄得此佳徒,實在令人羨慕!”
“說句有所僭越的話,文梓小道友出身血海,以血海環境之汙穢,其本人仍有這般清新氣質,殊為難得。”準提麵向冥河說罷,又笑對通天言道:“若非通天道兄早已收下此子,貧道怕是也要爭取一番。”
通天與冥河正是興奮之時,又豈會對準提此言介懷,不過勉力壓下快要翹上天際的嘴角,假作一副嚴肅模樣:“道兄切勿這般誇讚,免得此子生出驕縱之心。”
關於文梓的一身清新氣質,冥河則更是有話要說:“說起來,我這外甥生來就是磋磨人的。雖出身於血海,確實對那汙穢之氣半點不沾,愣是隻以那靈根、靈果為食。道友也知道,我那血海之中哪有什麼靈根?可憐我一介孤身,成日為他那一口吃食奔波。如今尚倒還好,他自己對種植頗有些天分,倒免去了我的奔波之苦。”
冥河說起往事一臉唏噓,隻是眉眼間的笑意怎麼也掩藏不住,言及文梓的種植天分之時更是滿眼自得。
準提聞聽此言,卻是笑道:“不意小道友竟還有這般天賦,貧道這裡倒是正有一物與小道友相合,今次相見也是有緣,合該此物當為道友所持。”
準提言罷,卻是拿出一柄鋤頭,亮白色的鋤頭鋒利異常,為先天庚金之精整體凝結而成;深紫色的鋤柄間或閃爍著金光,手柄處頂端是一截濃濃的翠綠,似玉非玉,近瞧又能感受到其中彌漫的勃勃生機,竟是一株先天靈根紮根於先天庚金之精,整體呈現出鋤頭樣式。
文梓見準提拿出這般靈寶,不知其是何用意,未敢擅專,隻將請示的目光投向師父、舅舅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