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文梓慢慢消化眼前的現實,心懷忐忑地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才是讓自己懵住的問題所在,該不會這小家夥才是造化空間真正的主人吧!
水燭的聲音有些遲疑,似乎是在思考文梓的問題,“我也不知道,醒來就在這裡了。”
“那你什麼時候醒的?”文梓順著他的話題問道。
“就在你薅我頭發的時候!”
說起這個話題,水燭一肚子的怨氣:“我本來睡的好好的,夢裡還有人給我送來好多好吃的。突然就被一股大力給揪住了,薅住我的頭發就往上拽,把我整個都快提起來了,後來那力氣一鬆,我又掉下來了,本以為是逃過一劫了,沒想到又被一股銳氣唰唰唰把頭發全都割走了!”
水燭話裡滿滿的控訴,文梓尷尬地撓了撓頭,當時他一開始確實是準備將水燭整個拔出來編織成蒲團的。
可是後來一想編織蒲團主要是用葉片,整個拔出怪可惜的,說不準這水燭以後還能用得上,還是把他種回原處,就隻割了些葉片。
“對不住,我當時並不知道你是有靈智的。”
文梓忙不迭的道歉,當時他並沒有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妥。但現在知道這水燭竟然是生了靈智的,那自己當時地行為就有些過分了,險些傷了他的性命。
“算了,那些頭發沒了還可以再長,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割走了。”水燭滿不在乎道。
些許頭發而已,對他也沒有什麼用處,他更生氣的還是在睡夢中被人薅住頭發弄醒這件事。
“你說……你不是第一次被人割頭發了?”文梓內心隱隱有一個猜測,卻又不敢確認,自己竟真有這般緣法麼。
水燭整株晃了晃,大片的蒲葉唰唰作響:“對啊,我以前的頭發可旺了,比現在可不要長太多。之前在混沌裡遊蕩的時候,遇見一個白胡子老頭,他說混沌裡麵危險很多,我的頭發那麼長,很容易就會被人壞人盯上,彆人要是抓住我的頭發,我跑都跑不掉。他就讓我跟他回家,還給我剪了頭發。那老頭可好了,還給我一塊他在混沌裡找到的息壤,說是要買我的剪下來的頭發。那息壤的味道可真好,比小茶腳底下那塊還要好!不過後來有棵大柳樹來找他的麻煩,他說那大柳樹很厲害,打起來的時候可能顧不到我,就讓我先走了,還送了我一道紫色發帶,還有一個紅色的小絨球,可好看了,不過我現在被困在這裡化不了形,沒辦法帶給你看。”
水燭似是想起什麼,滿是回味的語氣。
文梓被這水燭話語裡透露出的信息震了個外焦裡嫩,這應該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吧?這應該就是自己想的那樣吧!
那白胡子老頭應該就是鴻鈞道祖,而大柳樹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揚眉大仙了,這倆人還在混沌裡打過架的嗎!
“哦,我想起來了,從老頭家裡出來的時候,在門口剛好碰到那棵大柳樹。想到這家夥要來找白胡子老頭的麻煩,我一時沒忍住,就衝上去撞了他一下,然後他一條子就把我抽暈了,再醒過來的時候就是被你薅住了!”
水燭語氣懨懨的,“大柳樹那麼厲害,也不知道白胡子老頭有沒有撐得下來。”
“呃……”
文梓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遲疑道:“雖然不知道那一架誰打贏了,但是你說的那位白胡子老頭肯定是沒事兒,他現在好得很。”
“真的嗎?你怎麼知道的?你們認識嗎?他現在在哪兒?”
水燭聞言,高興不已,一連串的問題從他嘴裡崩了出來。
文梓隻得安撫道:“他現在是聖人,過段時間還要講道,到時候我帶你一起去。”
他又想到自己之前已經去過兩次紫霄宮,但水燭似乎沒有任何反應,該不會是自己弄錯了吧!
“你能感受的空間外麵的情況嗎?我之前已經見過那白胡子老頭兩次了。”
水燭聞言又一泄氣:“你這什麼空間太詭異了,完全感受不到外麵的情況,聲音什麼的都傳不進來。”
繼續吐槽:“倒是你平時都在接觸些什麼東西,什麼亂七八糟的都往空間裡放。還老有東西想往我這邊湊,五顏六色的,看著就討厭,被我揍了好久才長記性,都被我趕到茶茶那裡去了——你看茶茶現在長得多高。”
“而且現在我的腳陷在泥潭裡根本都拔不出來,想出都出不去。”水燭語氣裡滿是懊惱。
先天造化生氣和著混沌息壤化作的泥潭果然不凡,滋養靈根自不必說,困人竟然也是一絕。
文梓略微有些了然,為何之前聚集的道韻寧願消散都不肯湊近水燭所在的這一片空間。
他想了想,解下自己的腰帶,問道:“這個東西你有印象嗎?”
這是道祖所講大道之基,不同於之前道韻泛泛,此物帶有造化玉碟的烙印。如果水燭之遇到的白胡子老頭真的是道祖本人,應該對衍天綾的氣息有些印象才對。
水燭蒲葉倒伏在一旁,莖部頂端浮現出一張稚氣未脫的麵孔,約麼八、九歲上下。
他仔細打量了一下衍天綾,又皺起眉頭聳了聳鼻子,道:“有老頭身上那塊玉碟的味道,你見到的人肯定就是他。這是老頭給你的嗎?”
圓圓的小臉上浮現出興奮的表情。
“嗯,算是吧!”文梓想了一下,這種說法也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