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你是不是喜歡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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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了之的問題最終也沒有等來標準答案,但夏霄水深火熱的生活又怎會因為這事而受影響?

她早該想到,以女人對自己職業的熱愛程度,怎麼可能會像她那樣三分鐘熱度。

完全不熟悉的各種知識很快就令她腦容量告急,哪怕鬱金已經提前為她製定了一套合適體量的學習任務,她也對著無數繁雜的藥材名稱急速失去了興趣。

但再怎樣無理取鬨,也不會讓對此事格外嚴格的女人心軟。

每天吃完早飯,夏霄就會被抓進這個房間。

除了基本理論,熟悉各種藥材名稱成了她每日必須的任務。

專屬於她的課桌緊靠著一條木桌,專門存放藥材的七星鬥櫃和木桌相隔一小段距離,女人每天就站在那段間隙之間,隨機打開一格,讓她默寫藥材名及功效。

夏霄不知道是不是全天下的中醫老師授課都是用這種方法,總之那幾天為了記住這些名稱,她甚至用到了嗅覺。

重壓之下,精神狀態必然容易出一點小問題。

某天課間,她望著窗外那隻莫名其妙拚命躲避草叢的薩摩耶,第一次產生了共情。

生活不會因懊悔而倒退,但多年前就熟練掌握的小聰明仍然有用。

比如早點進入房間,在默寫前先把那些知識點寫在被書本掩蓋的桌子上,就可以趁女人不注意時偷瞄一眼。

然而,她又一次忘了和她周旋的不是普通人。

桌上那些內容還沒抄完,就被悄無聲息出現的女人抓了正著。

很快,針對她這一行為,女人定製了一根由粗到細的長棍。

細端的儘頭呈鉤環狀,非常方便這人一邊握著粗端站在她身後監視默寫,一邊隨機拉開中藥櫃某一格的動作。

天知道夏霄第一次見到這東西有多震撼,那天,她徹底認清了這個偶爾還算溫柔的女人令人發指的真麵目。

儘管那根怪東西從未對她的身體造成任何傷害,但那種會突然從身後落到筆下某處的緊張感,更令她如芒刺背。

無儘的抱怨終是在積壓幾天後,才有機會找何悠傾訴,誰料這次隻會站在她這邊的人竟勸道:“你誤會她了,她肯定不是為了故意折磨你。”

夏霄拿出那東西的照片,愕然道:“你看看清楚欸,這還不算精神折磨嗎?”

“你就知足吧,有安頤堂的傳人給你親自授課還不滿意?”何悠擺擺手,起身繼續勸道:“你不知道,外界有多少人想請她當老師。”

“但上次那個飯局我聽很多人說,不論花錢還是用人情,無一例外會被她拒絕。畢竟像安頤堂這種地方,有一些藥方是不能輕易公開的,她願意教你,怎麼想都不可能是故意針對...”

何悠的勸解在夏霄耳邊回蕩了很久。

當得知有關女人的一些真相後,她反而更加看不清這人的目的了。

無關金錢,更不會是因人情,那,還有什麼原因會讓女人對她這樣的人毫無保留地傳道?

疑惑一旦存在,就像喉間刺,當她把所有可能全部排除過一次後,終於留下了一個最不可能的結果。

這件事對她的影響太大,一連幾天,她都能感受到落在紙上的那根東西帶著掌控者過濃的怒意。

為了及時找回狀態,她決定連夜就去找女人問問清楚。

單打獨鬥總是有些風險,慢吞吞地移到女人門前,猶豫片刻,她還是又去找來這人每天握著的那物防身。

鬱金正在臥室的洗手間,水聲在她走進房間的那刻漸停。

浴室的木門隨即被打開,身著浴袍的女人對她的出現並不驚訝。

“什麼事?”

那個問題必須在安全距離才可以問,夏霄後退一點,輕顫著舉起了那根長棍。

末端鉤環抵在了鬱金心臟位置的皮層上方,心跳起伏的頻率仿佛能夠通過此物流進夏霄微濕的掌心。

鬱金發尾尚未擦拭的水滴沒什麼規律地墜在那端鉤環上,似有千斤重。

夏霄的力氣在滴滴點點的壓力下就快耗儘,鉤環又不知受了哪方無心的牽製,扯動了女人的浴袍。

在浴袍忽然散開的同時,夏霄不算穩定的聲線問出了並不可能的可能:“你是不是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