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她的富貴寶地。
江鳶想著那些為自己獨守空房、夜夜思慕自己的小娘子們,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先折道去了家最深得她心的星月樓。
小娘子,我來了!
常言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沒想到這三日不見,星月樓倒就變了天。
“什麼?我的小青娘子跟人跑了?”
這可是她在星月樓的摯愛,怎麼就和人跑了。
蘭姨嬌柔的揮舞著手中的絲絹,輕飄飄搭在江鳶細嫩英俊好看的臉上,笑嗬嗬道:“丫頭,您都三天沒來了,人小青姑娘吃的就是伺候人的這碗飯,您不在,她還能為您守身如玉不成?第二天就跟一公子走了。”
江鳶敷衍的嗬嗬兩聲,轉身深歎一口氣,單手撐在柱子上,做傷心狀。
這小青姑娘樣貌雖然一般,但一首琵琶曲彈的卻是深得她心,沒想到上次一聽,竟是最後一曲,實在是傷心啊。
蘭姨雖然在青樓裡混居幾十年,但像江鳶長得這麼英俊的小白臉卻是難見,她主動湊到江鳶身邊,大蔥粗的手指沿著江鳶肩頭慢慢下滑:“丫頭,這小青娘子您是見不到了,不如,今晚讓媽媽我來陪您。雖然媽媽我早已遲暮,但那方麵,還是……”
“哎,蘭姨,蘭姨。”
江鳶頓時背部僵直,她轉過身子,拿下蘭姨的手握在手心,輕輕撫摸著還算稍微有那麼些許的,可以看的下去的手,笑道:“蘭姨,雖然您已經年過四十,大了我二十多歲,可以當我娘了,但我每每見您,都覺得您依舊風韻猶存,風姿綽約,看起來和年輕少女無恙,但我窮姑娘一個,兜裡的幾兩碎銀,也就能聽聽小青姑娘彈琵琶曲,我用不起您。”
“媽媽我啊,不介……”
“蘭姐。”江鳶連忙打斷她,指著一樓的客人說:“您看今天來了這麼多客人,大把銀子等著您收。等我何時有空,您要是想用我,我站在門口給您招人如何?”
“這個,倒也可以。”
這丫頭伶牙俐齒,又有一副姣好的皮囊,她要是個omega,一定是她們星月樓的頭牌。
隻可惜……
·
走出星月樓,江鳶用墨扇一下一下敲打著腦袋,等離開稍遠後,她又回頭看了眼星月樓的牌子,然後仰天歎一口氣:“唉,看來隻能去另外一家找樂子了。”
平日裡,若是能在這家找到樂子,江鳶是絕對不會去另外一家的,也沒什麼特彆的原因,就是有些許的遠。
這最後一家和長平王府的距離,得相隔六條街,來來回回著實麻煩。
更何況她明日還要跟隨父親大人去上朝,但慢慢長夜,實在是難熬的很。
江鳶為了抄近路,轉身拐進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巷裡,巷子狹小,僅供三人並肩同行,裡麵還散發著一股腐爛的惡臭味。
江鳶聞著惡心,屏息也沒辦法避開,她乾脆捏住鼻子悶頭往前跑,等跑出巷口,她鬆開鼻子彎腰雙手扶著膝蓋喘著大口呼吸。
這味真是太衝了,也沒人收拾收拾。
等差不多緩過氣了,江鳶直起腰身準備離開,沒成想,前麵竟然停著一輛馬車。
夜色中,馬車裡閃著隱隱約約的燈光,映出小窗裝飾的琉璃吊墜。
江鳶緊張的慢慢屏住了呼吸。
這裡是巷口最深處,平時流氓混混較多,白日裡都不會有人來,但今夜……怎麼會停留一輛如此華麗的馬車,看上麵的漆色和裝飾,應該是有錢人家才用的起的。
江鳶不打算多管閒事,準備翻牆走人,隻是她剛走了一步,“嗯啊——”
轟的一聲,江鳶腦子炸了,腳步驟然停下。
大腦似是都空白了。
要說彆的聲音她聽不出,可這聲音江鳶卻辨聽的出來,這是女子在床上才能發出的嬌/喘,聽這細細的音色,猶如春日冰雪融化的溪流,細水汩汩,沁人心田的好聽。
江鳶恍惚了神情,轉身朝馬車看去,馬車裡的琉璃燈閃閃明亮。
不知道是不是都城裡哪對有情人,不顧世俗在這裡偷情,雖然違反禮俗和道德,但江鳶竟然有些羨慕。
畢竟她的小青娘子,此時應當也正在床……
唉,不可多想啊。
江鳶失魂落魄的轉身就走。
“嗯……”
女人好聽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簡直動人婉轉,但若是仔細聽的話,似乎隻有一人的聲音,並非是像前來偷情的。
若是這樣,如此月色、如此深夜,美人獨自在馬車,豈不是浪費這良辰美景。
江鳶斂色,把折扇塞進腰帶摸到馬車邊,悄悄掀開簾子,悵然若失間,一個衣衫淩亂的絕世美人緩緩映入眼簾。
美人側身躺在馬車裡,身下鋪了床錦繡的薄毯,散落如墨的長發如詩如畫搭在肩頭,胸口露出潔白如玉的肌膚吹彈可破,那眉眼動情之間,顧盼生輝。
江鳶眸色凝聚,被轟然驚豔,不知不覺中攥緊了上好的車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