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郎 阿姐是覺得他相貌好麼?……(1 / 2)

這話剛說完,雲箏後腳便趕到。

她埋怨瞪了眼靈鎖。追過來連忙問那人:“魏郎君怎麼走到這來了?”

他說什麼來著,魏家的長子?倘若她沒有記錯,大娘子要給雲箏議親的就是他。

竇姀見雲箏那著急樣,方才的委屈倒化成一點痛快。她太了解雲箏了,眼前這人相貌俊俏,儀表堂堂,論身形也是無可挑剔,雲箏自然是中意的。竇雲箏的臉很紅,但不管是急紅還是羞紅的,都足以可見在乎這個人。

“噢,令尊同我談起他修養身心時建了一座靜心齋,外修有竹林,幽然寧靜,我頗感興趣,正好過來一看。”說罷,他瞥向雲箏,示意屋裡關著的人:“這是?”

“妹妹,你怎被關到這兒來了!”

雲箏仿佛不知情般驚呼,急忙走來拉竇姀的手,四處看看她的傷勢。見沒有大礙後,才終於鬆一口氣。靈鎖也跟過來,忙打配合地說:“午後咱們的清圓院鬨賊呢,不知哪個小丫頭竟偷了曹姨娘的鐲子,捉都捉不到,聽說人又躲到清心齋來。是奴婢眼拙該死,竟是抓錯了人!”

漏洞百出的謊話,竇姀聽著都想翻白眼。

“好在人也無甚大礙,未釀成大錯嘛。”雲箏忙笑,手底戳了戳竇姀:“是這樣吧,妹妹?”

魏攸的目光也同時望來。

要陪雲箏演出什麼樣的戲,竇姀根本不在乎。她現在隻想拿回她的玉玨,索性便貼近雲箏的耳朵笑了笑,小聲道:“東西還我,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包你滿意。否則休怪我也不義......”

她本以為有客人在就能壓製雲箏,自然就會乖乖把玉玨還回來。哪知雲箏一聽,當場便暴跳如雷:“你胡說什麼!那玉玨又不在我身上,分明你監守自盜,還非得拿來威脅我!”

話音落下,她便重重一推,憤然離去。

竇姀被她推得一個趔趄,沒站穩,猛然撞在椅背上,疼得倒吸一口氣。

靈鎖也被嚇到了,看一眼魏攸,急忙去扶人,又無措地跟魏攸說道:“魏郎君見諒!我們姑娘平日不這樣的,今兒實在是...實在是氣過頭了......”

他仿佛若有所思的,說了句我知曉後,便走近前來,低頭問竇姀:“你可還好?要不我先遣人,知會你們大娘子一聲,她正與我母親在一塊。”

竇姀隻聽過他嗓子嘶啞時說過的話,沒想到養好了後,他的聲線平暢又溫和。這確實是個相貌不差的人,眉眼峰峻,唇意彎彎,隻是往近了看,她依稀還能看見他嘴邊、額角邊未消完全的青腫。

他的善意,自然是為答謝她那日救命的恩情。

隻要應下,她和雲箏的事必然會擺到大娘子跟前。她被指使關在清心齋,自然也是雲箏有錯在先,沒準就能借著大娘子發話,拿回她自己的玉玨。可是......

竇姀卻想起,竇雲箏剛才發火,甚至顧不上要議親的人在這,都拿不出玉玨,氣得丟下所有人走了。可見這事似乎沒那麼簡單。

——難道玉玨真不是竇雲箏拿的?

且她能感覺到,那倆小丫頭是不敢抗了雲箏,卻又不想真的關她,所以在嘴巴貼封紙時並沒多使力,輕輕一吹便掉了。

她想了想,跟他道謝後又拒絕笑道:“不必找大娘子,沒什麼事,是我誤會三姑娘了。”一旁的靈鎖原本見事情快捅到大娘子跟前,還甚是擔心。現在一聽,簡直舒了口氣。

竇姀要如此說,魏攸也無法。他看外頭天色不早,便提議道:“既沒什麼事,我等在府上又不識路,勞煩小娘子帶路回藕香亭可行?”

竇姀答善,與魏攸一同出來。

天色已黑,魏攸打著燈籠,她沒有燈,隻能落後兩步在他身側。

他的影子長長的,正好斜落在她的腳下。竇姀垂眸望著,萬沒想到這世間事竟有如此緣分。她救過人後,本以為萍水相逢不過他鄉之客,以後也不會再見到。未料今日他卻成了府上賓,在清心齋又重逢了。

他被人打得半死不活,卻能愈合的如此快,又嶄新地重現了。

走了有一會兒,魏攸忽然轉頭,看向她一問:“小娘子名諱何為?”

“竇,單名一個姀。”

“可有小字?”他又問。

“還未取。”

那人默了默,展顏笑道:“我也還沒有。”

二人走出清心齋,卻都心覺奇妙。

剛走上竹間小道,北麵忽有一人提燈過來,是從清圓院的方向。竇姀眯眼一看,來人正是曹姨娘,竇雲箏的親娘。

這曹姨娘,午後侍奉在大娘子身旁,與魏攸見過一麵,因此他也認得。

見她是雲箏的親娘,魏攸停下腳步,朝她微微一笑:“姨娘可也要往藕香亭去?”

因著魏家人今日上門的緣故,曹姨娘特地仔細收拾過,穿得比平日都要好。比起雲大娘子,她這個親娘才是最在意雲箏親事的人。

伺候大娘子,忙活了一下午。見大事告落,魏家的人也很滿意雲箏,她終於可以回清圓院坐著了。誰知屁股沒坐熱,就見雲箏氣惱地跑回來。曹姨娘急了,好一通詢問下才知發生了什麼事。

見女兒被個野種冤枉,她自然氣不過,收拾收拾就出來了。正要去大娘子跟前哭冤,沒想到路上竟碰上這兩人。

曹姨娘看見竇姀,怒氣一下就上來了,這個連門戶都沒有的野種,竟敢毀她家箏姐兒的親事!可是她再生氣,卻不敢當場發作。不僅是因為魏家的人在,還因為她隻是個姨娘。是姨娘,就是這家裡的半個奴才。

曹姨娘先是壓著怒,笑道:“是,奴是要往藕香亭去,與姑娘和魏郎君一同去吧。”

於是,這條路又成了四個人在走,兼魏攸的小廝。

走著走著,魏攸忽然想起一事。不管是上一回,還是這一回,他見竇姀身上所穿皆是講究,也不像府裡的下人,那為何會被人關在清心齋裡?

或許她是這家裡不受待見的庶女吧。魏攸想到,即便曹姨娘在這,卻也不多顧忌地轉頭,又問竇姀:“小娘子排行第幾呢?”

排行第幾?

這話問的棘手,她早已被家中除了名,正尋思該如何回答,便聽得曹姨娘在身後笑笑說:“她呀,是寄養在我們府上的表姑娘,竇氏襄州老家的遠房表親。如今族中無人,排行倒是說不上。”

說完,竇姀便見曹姨娘撫了撫鬢發,朝自己勾唇一笑。

而魏攸卻若有所思地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