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 你這丫鬟......長得倒是不……(2 / 2)

藤娘本坐在一邊默默看戲,聽見自家大爺這話,臉色微變,險些站了起來。連苗婆子也覺得不可思議。

芝蘭本就膽小,一聽這話可怎得了?身體顫抖,撲通地一下跪了,頭都要低到地上去。

“不如你將她送我吧,這事我就暫且不計......”

竇平彰直接越過竇姀,剛朝小芝蘭伸出手,卻猛地被拍回。他有些吃痛,羞惱地看向竇姀,卻見她比他的惱意更大。

竇姀一把將芝蘭拉到身後,瞪著他道:“我這裡的人你要什麼要,你若春宵寂寞,自個兒去找美嬌娘,大爺逛的勾欄院還少麼?”

竇姀說完這話,已經迅速利落地帶著自己的人離開。

其實能被主子瞧上,哪怕是個通房,這輩子起碼衣食無憂,也不用再給人乾苦力。若是受寵被抬了姨娘,那就能錦衣玉食一輩子,再生個一兒半女,基本就能在府上立足了。這是多少小丫頭夢寐以求的?

若是跟不了主子,以後就是配小廝。奴生奴,再生奴,連子子輩輩們都永遠脫不了奴籍。

竇姀回去的時候,還在想芝蘭會不會也是如此作想,從而怨自己呢。

進了屋後,房門一關,她隻留了芝蘭下來。

竇姀問芝蘭:“方才大爺說的話你是怎麼想的?他看上了你,我當時惱極了,也沒想過你願不願便拒了......你若想跟大爺,現兒跟我說也行,我不攔你。”

芝蘭搖了搖頭,卻跪下道:“奴不願跟著大爺,隻想待在姑娘身邊...”

竇姀歎了口氣,拉起芝蘭。想起她那兄長也算不得什麼好東西,便跟芝蘭囑咐以後碰見他便避些走。

正月過去,天漸漸地回暖。

入春後,晴陽高照,苗婆子和春鶯正往院裡鋪被褥。趁著晾曬的功夫,春鶯隨口向苗婆子笑問道:“三月就要春闈了,你昨日不是被昌叔叫去主屋幫忙麼?可有聽聞二爺何時動身?”

春鶯一說,苗婆子才乍想起自己有一事忘了。拍拍腦袋,恍然道:“瞧我這記性,歲數大了不中用,本要跟姑娘提呢,轉頭就忘了!”

彼時竇姀聽見這話,翻被褥的手一頓:“他真要動身了?”

“哪能呢?老奴過去時正巧看見二爺跪在祠堂,主君發了好大的火,大罵訓他,大娘子在一旁勸和。我問昌叔二爺那是做什麼了,昌叔雖叫我少問主子的事,卻還是說了,二爺是不願去春闈,才被訓成那樣。”說罷古怪地嘖嘴,“天知二爺在想什麼,竟然不願去。”

竇姀默默晾好了被褥,已經進屋去。

她給自己倒了盞茶,不知在想什麼,想了有一會兒。再出去時,看見苗婆子手裡端著一木案,案上似是女子的衣裙。

苗巧鳳興高采烈地端著過來,笑道:“姑娘出來的正好,方才大娘子的人才走,這是她們送來的!說是明日魏家辦遊園宴,給咱府上遞了邀帖,請女眷去呢。這回魏府請的都是江陵世家,為的便是各家中看看眼緣。大娘子說姑娘既然也到了年紀,便也該去相看一番,瞧瞧有沒有好的親事。”

竇姀接過衣裙,仔細看了看,隻見是芙蓉色的古香緞子,做工精細。大娘子實在是有心了。

......

今晚,弟弟正好也來了。

竇平宴來時本是想吃幾盞茶,再跟她說幾句話。眼一瞥,卻瞧見了裡邊桌上的新衣。於是便向竇姀問道:“今早是母親的人來過嗎?”

竇姀一訝,心想他還真是料事如神,一看就猜中是誰送的。

還沒到她回答,弟弟又開了口。

“我聽說魏氏還對咱們有愧,覺得是自家耽擱了三姐,便辦了這場遊園。一則是方便各家女眷相看親事,二則則是為了三姐,三姐的親事若有新的著落,他們也可安心些。”說罷,便見竇平宴的目光瞧來:“母親是要阿姐一定去嗎?”

竇姀想了想,其實大娘子本是可以不必帶她,隻要帶雲湘和雲箏去就行了。畢竟如今她的身份是表姑娘,帶上逢人還要解釋,少不了麻煩。可沒想到大娘子還是厚待,竟也叫上了自己。

大娘子是這麼說的:若願意去,明日便到大門前的馬車邊候著。

竇姀告訴弟弟,當然不是一定要她去,隻是大娘子厚待而已。

“那阿姐還是彆去了吧。”

竇平宴吃完一盞茶,笑笑對她說道:“我聽聞魏氏邀的世家,也算不得太好,許多遠比不上咱們家,阿姐何必在那些人中相看?”

竇姀一聽卻忍不住想說,如今自己也不是父親的女兒,嫁不了更好的,何必眼高手低?

但是她想起弟弟不喜她說這些菲薄之話,便全吞進了肚子裡。

本來去不去她也是無所謂的,隻笑著說道:“好了,我知曉。”

等到了翌日,日上三竿。

竇姀還在屋裡躺著,苗婆子忽然急衝衝地進來。

苗婆子見她還沒有動作,便長長歎了一聲:“姑娘!您怎能不去呢!魏家又不是小門小戶,他們辦的遊宴多少世家子弟上趕著去!人家隻知竇府三個姑娘,又不知竇府有個表姑娘!您若不趕著這回相看親事,以後還等誰家上門問呢?若是姨娘在,也定要訓您的!”

竇姀還沒躺舒服,已經被苗巧鳳強行拉起,換上了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