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倪 他想,溫水煮青蛙。(1 / 2)

竇姀瞧他這麼大的怒氣,自知理虧,心裡沒底。

上一回,弟弟就曾因這事跟她生氣過,折騰了好一陣。不過即便答應了魏攸,對弟弟的承諾倒還是在的。

竇姀細細算過一次,魏家是明年來提親,若能議成,成婚怎麼也得是兩年後的事,她自然能夠在家多待兩年陪他的。

所以這回不能提早說,免得多生事端,弟弟又跟自己生氣。

可今日遊園也是去了,竇平宴卻不想她這麼早相看親事,如何編出一套能搪塞的理由呢......

竇姀被他那直直的目光盯得心虛。

索性躲開,先倒了一盞水給自己喝,壓壓驚。等到心境平定一些後,才扯謊道:“我隻是太久沒出門過,想去遊園湊個新鮮,哪是彆有所圖呢?”

“沒彆的所圖?”

他倏地騰身站起,走到跟前,湊近了頭瞧她的神情:“阿姐這話說得臉不紅心不跳,真這麼回事嗎?”

竇平宴顯然是不信,從屋外招呼了苗巧鳳進來。

苗巧鳳一進屋,便畏畏縮縮。

其實她原來也不覺得二爺這麼嚇人,隻是方才在屋外與春鶯咬耳朵幾句,才知道這二爺過來時發現人不在,發了好大一通脾氣,臉就沒這麼黑過。從早到晚,一個人竟在屋裡等了一整天。

苗婆子進來連眼睛都不敢瞟,就聽竇平宴冷聲道:“我問你,今日阿姐去遊園,可與哪些世家看了眼緣?”

苗婆子還記得回家時竇姀的叮囑,不敢亂說,便小心道:“回二爺的話,沒有呢,今兒姑娘隻帶著老奴在園子裡閒逛,沒湊到人前去。幾位主母的眼睛都在湘二姑娘身上,連箏姑娘都沒占到風頭,跟遑論我們姑娘呢!”

除卻魏攸一事,苗婆子自認為自己沒騙這位爺,這些都是實話呢。

竇平宴聽完後隻一聲冷笑,也沒說什麼,隻讓苗氏先下去。

還好苗氏記得自己的話,竇姀暗歎。方才真真是好險,就怕苗婆子經不住嚇,生生交代了魏攸的事。

“現在你可放心了?”

竇姀仰頭,頗有點底氣地問弟弟。卻被他暗如古波的眼眸一瞥,心緊接著七上八下。

“我怎麼偏偏不信,阿姐這樣的美貌,會沒人來問呢?”

他微微而笑,帶著一股寒涼突然逼近。竇姀見他伸來的手,下意識往後閃躲,連連後退,竟不慎撞到什麼,跌坐在炕上。

竇姀望著他一步步走來,腦子一時難以轉圜,隻覺得夜深昏燈下,這氣氛怪異詭譎。

她掌心皆是汗,手指緊張攥弄著帕子。

忽然那帕子被他輕輕抽出,竇平宴垂眸看了眼,卻湊前輕聞一下,而後撩眼看她:“竟還染了香......阿姐從前見我時,怎麼都沒這般仔細?”

他彎腰直直逼視著她,卻還在冷笑:“明明都答應我了不去,卻又去,哪有你這樣背信棄義的?阿姐真的隻是去吃茶,什麼心思都沒存麼?”

他的目光很灼燙,就像刑堂逼供人犯似的。

竇姀知曉這事是自己理虧在先,可是她沒想到竇平宴會這麼生氣,且這反應也很怪異。

她打算先發製人,於是立馬起身,往人跟前撲去,手順勢環住他的後腰,捏著柔婉的嗓音笑道:“我隻是很久沒出門過,瞧瞧熱鬨罷了。說在家多陪你兩年,那就是真真的......”話已至此悄然抬眸,似是委屈道:“要我怎麼說你才信呢?”

竇平宴被這一抱怔住,忽然低頭,見她眼眸靈透,眉心花鈿赤紅如火,唇色淡粉水潤。

他看著、看著有些意亂,像是被勾了心,險些就要俯頭下去...但卻怕現在嚇到她,隻能暫且先忍住,頗有些咬牙切齒道:“罷了,阿姐既騙了我,我便給你一將功折罪的法子。”

他終於鬆動了,竇姀不免欣喜地問:“什麼法子呀?”

但見竇平宴重新走回,撩袍坐到炕上。他看過來,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她也過去......竇姀登時愣住,站住不動,以為自己看錯了。

“過來啊...阿姐不是要將功折罪麼?”他似乎極淡然地說,“隻是讓你坐過來罷了。”

坐過來?

竇姀不確定是不是自己想錯了,步子緩慢地挪過去。直到站在他跟前時,她的臉色滿是困惑:“你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