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月鳴仔細觀察周邊草木的情況,眉間皺起深深的褶皺。她伸手揉揉眉心,道:“算了,不過浪費一時半刻罷了。”
不過可笑的是她自己,竟會覺得堯清越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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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清越和隔壁的卷王鄰居打過招呼,吃了閉門羹之後,神色悻悻地回到自己院子。
院子裡,蹲著一個矮矮敦敦,瘦巴巴,黑漆漆的小孩。
小孩看著隻有三四歲,蹲在地上,睜著一雙黑漆漆的豆豆眼,正在麵無表情數螞蟻。
堯清越霍地一下跳過去,將自己的腦袋擱在小孩的腦袋上,嬉皮笑臉道:“豆豆,你在玩什麼呢?”
小孩慢吞吞地抬了抬自己沉重的腦袋,明明沒有表情的小臉上,似乎寫滿了鄙視:在看螞蟻搬家,看不出來嗎?
堯清越不以為杵,依然嬉皮笑臉逗小孩。但堯豆豆心性堅定,就是不為所動,依然木著一張小臉玩自己的。
堯清越望著小孩稍微鼓起的臉頰,心生感慨。想到自己第一次見她時,對方的模樣。
那個時候她剛穿越過來,睜眼便是一張陰陽臉,差點沒被嚇死。
彆看小家夥隻有三四歲,但其實已經六歲了。隻是常年吃不飽,才會生得這般瘦小。
才短短幾個月的光景,小家夥眼瞧著都長胖了。雖然比起一般小孩,還是太過瘦弱。
夜幕降臨,堯清越將堯豆豆抱到小床上,開始每日例行的睡前故事。
“今天,我們來講一個關於魍魎的故事。”
“魍魎。”少女聲音清亮,如珠如玉,伴隨著窗外沙沙的雪聲,一團漆黑的無形之物,汙水一般從窗台漫延下來。
影子落在地上,漸漸凝固成人形,碩大的人影垂下腦袋,恭敬而謙卑地跪在少女腳下。
少女身披白色狐裘,纖細白皙的手指上隨意擺弄著一支梅花。
纖手撥弄著花瓣,沾染了滿室花香。她側過臉來,一張妍麗的狐媚臉,眉眼卻異常清冷,麵無表情的模樣像是一尊沒有活氣的豔鬼。
“去查查看,那個堯清越是什麼底細。”少女冷淡道。
人影恭敬俯身,低低應了一聲是。由人形重新化為一湯汙水,從室內的縫隙鑽了出去。
花玉容想到什麼,漆黑的鳳眸便不由閃過一抹戾氣。
那日隻有堯清越去過禁地伏魔穀,對方是唯一的變數。她的計劃一旦敗露,便會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大門外忽然響起了輕盈的腳步聲,花玉容冷漠的神色驟然一變,沒有感情的雙眸漸漸泛出盈盈水色。
一個小丫頭推門而入,見狀不由趕緊上前,將洞開的窗戶關上,責怪道:“小姐,這麼冷的天,你怎麼不關窗呀?”
花玉容隨手將梅花擱在茶幾上,單手握拳抵在唇上咳嗽幾聲,雙頰浮現病態的紅暈,神色落寂:“我隻想瞧一瞧雪景罷了。我這個身子,還能瞧幾場雪呢?”
小丫頭頓時憐惜不已,她們可憐的小姐。一生下來就是個人廢人,爹不疼,娘不愛。麵上雖能稱一句小姐,卻過得連她們這些丫鬟都不如。
小姐心善,待她們這些小丫頭都和顏悅色,從不曾有過一次冷臉,與二小姐一點都不一樣。
將來若有一人,能帶小姐脫離苦海就好了。
小丫頭由衷期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