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我見你時不時在旁邊看著,是不是也很想學繪製陣法?”
堯豆豆的地位堪比牲畜,哪個主人會想著讓院子裡的牲畜學陣法呢?所以,對方才隻能乾看著。
花玉容發現,堯豆豆眼中果然閃過一抹異色。
但是對方卻果斷拒絕了:“不想。”
說完,再不理會花玉容,麵無表情走了。
堯豆豆並非不想學,隻是不想和花玉容學而已。
花玉容有些遺憾,對方不肯上進,不肯掙脫這個泥潭,旁人再勸又有何用?遲早有一天,對方會後悔今日的決定。
花玉容離開,堯清越才慢吞吞從門後探出一顆腦袋來,鬼鬼祟祟地朝外張望。
她看見堯豆豆在撅著屁股蹲在院子裡看螞蟻覓食,不禁朝她招招手,小聲道:“豆豆,花師妹走了麼?”
堯豆豆抬起小腦袋,露出一張沒多少肉的小臉來,點點頭。
堯清越這才鬆了口氣,從屋內偷偷摸摸出來。
堯豆豆盯著地上的螞蟻抬著食物殘渣回了窩,才抬頭對堯清越說:“……你還是離那個人遠一點吧。”
堯豆豆沒有提那個人是誰,也沒解釋為什麼。
她總不能說,因為直覺,她覺得花玉容不對勁,所以想讓堯清越提防她。
本以為堯清越會執著追問為什麼,不想對方沉默片刻,竟然煞有介事,一臉沉重地點頭:“我也覺得。”
堯豆豆霎時抬頭,因為堯清越出人意料的反應而呆住。
笨女人竟然也有變聰明的時候。
咄咄怪事。
堯清越有心回避‘花絮晚’,但畢竟要乘坐飛舟一起去無極城,飛舟就那麼大,所以想要完全避開是不可能的。
堯清越隻能絞儘腦汁,想出一個笨辦法。她給自己做了個冪籬,以黑紗遮擋麵容,如此就能不直視‘花絮晚’的臉,避免自己出醜。
飛舟上,堯清越三人彙於甲板透氣,望著波瀾壯闊的雲海說話。
潘九霄簡單說完任務,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對堯清越道:“堯師妹,你怎麼戴著冪籬?”
堯清越極快瞥了一眼她身旁的‘花絮晚’,尷尬道:“我怕冷。”
冪籬的寬帽簷墜著厚厚的黑紗,不僅彆人看不見她。堯清越自己看路都要撩起厚紗才行。
悶在這個小小的空間裡,雖然安全感十足,但十分悶熱。
潘九霄似乎沒有料到這個,恍然大悟。不過她也告訴堯清越,等會兒到了無極城,天氣炎熱異常,堯清越怕是用不著這個冪籬了。
堯清越笑笑沒有說話,還沒等到無極城,就熱地開始受不了。
正好飛舟到了中轉站,又湧進一大批乘客。堯清越趁著人多,悄悄找了個角落,摘下帷幕擦熱汗。
花玉容正從拐角過來,正撞見堯清越摘冪籬的這一幕。
堯清越對上她的視線,驚恐地後退一步,滿頭熱汗變成了冷汗。
她不等‘花絮晚’開口,立刻此地無銀三百兩,急促而大聲嚷道:“好冷啊!我都冷得流冷汗了!”
花玉容饒有興致望著她,見她身上的薄薄的交領襦裙都汗濕貼在身上,一張粉白的小臉都熱得紅彤彤的,偏偏還有嘴硬,便不由莞爾道:“是嗎?有這麼冷嗎?”
堯清越這個樣子,好像不僅僅隻是懼怕?倒像她那些愛慕者的樣子,自卑怯懦且害怕被她發現情意。
等到了無極城,氣溫升到四十度,堯清越熱的都要吐舌頭,隻好將那厚實的冪籬摘下來,拿在手中。
接下來的路程,因為有兩個傷患的關係,潘九霄不好獨自乘飛劍前去客棧,隻好雇了一輛馬車供三人共乘。
馬車裡,堯清越坐在花玉容對麵,偏偏將身子扭成麻花,頑強地側身對著花玉容,姿勢好不扭曲。
花玉容雖然覺得堯清越這副樣子很有趣,有心想再瞧幾眼,但馬上就要到無極城的客棧,屆時她就要與二人分開,所以不得不對堯清越道:“堯師姐,我有事要對你說。”
堯清越聽言身子不由一顫,腦袋幾乎扭成九十度,堪稱詭異的用自己的後腦勺麵對花玉容。
花玉容不知道堯清越是如何做到的,但很顯然,堯清越的身體柔韌度好到驚人。
花玉容頓了頓,隻能繼續對著堯清越的後腦勺說話。
說了半天,堯清越沒有應聲,她又不能通過觀察對方的表情,確定對方聽進去多少,隻能道:“堯師姐,你能不能將臉轉過來?”
堯清越猶豫半晌,勉強將腦袋轉成四十五度,朝花玉容露出半張側臉,眼睛斜斜瞟著她,仿佛譏諷:“你繼續?”
花玉容:“……”
潘九霄停下馬車,從車簾外探進頭來,見到堯清越歪著腦袋,不禁擔心道:“堯師妹,你脖子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