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才剛剛上了五樓,就聽樓下驀然傳來一陣喧嘩聲,似乎有什麼大人物來了。
堯清越好奇心旺盛,登時扶住欄杆,伸出腦袋,往樓下大堂一望。
看清那個出現在大堂裡的人物,堯清越登時呆滯。
原來消失了半天的‘花絮晚’,也同她們一樣,出現在群芳館裡。
堯清越想,她和潘師姐來群芳館,可是來做任務,而不是喝花酒的。‘花絮晚’又沒任務可做,來花樓還能乾什麼?
那瞬間,堯清越感覺自己腦子裡晴天霹靂,有一種女神濾鏡破碎的感覺。
她見‘花絮晚’與那同行的花魁娘子有說有笑,言笑晏晏的模樣,便無法控製自己,一口氣從五樓跑到一樓,扶住紅漆的欄杆狼狽喘氣。
好個‘花絮晚’,一下午不知所蹤,原來是打算來這兒喝花酒來了!
看她和那花魁娘子和老板的熟識程度,顯然還是這裡的常客!
花玉容正詢問花樓情況,突然感覺自己身上一道強烈的視線,漫不經心扭頭一瞧,便見堯清越扶住欄杆,目光炯炯瞪著她。
花玉容頓了頓,揚唇一笑,嗓音溫和道:“堯師姐,你怎麼在這兒?”
“這不是我該問你嗎?!”堯清越一臉質問,一副抓奸的口吻。
花玉容微微側了側臉,不解道:“這花樓是我花家的產業,我難道不該出現在這裡嗎?”
堯清越驟然一呆,這才發現,那圍在‘花絮晚’身邊的花魁娘子和美豔老鴇,俱都滿臉恭謙之色。這態度,顯然不是對客人的。
知道自己誤會‘花絮晚’,堯清越登時有些尷尬,她咳嗽一聲,生硬地轉移話題:“聽說你們花樓桂花釀挺好喝的。”
花玉容微笑不語,揚眉定定瞧堯清越的麵孔一眼,見她眼神躲閃,也不點破,隻對身旁老鴇點點頭。
堯清越坐在矮幾前,看著坐於對麵,抬手給她斟酒地‘花絮晚’,情緒十分複雜。
她既沒喝上鄔顏請的酒,也沒蹭上潘師姐的酒,反而在花樓裡遇到了‘花絮晚’,托她的關係喝上了這口桂花釀。
花玉容身姿挺直,斟酒時撩起袖擺,露出一截雪白皓腕,那皓腕在花樓曖昧的燈光下,顯得越發秀色可餐。
堯清越強製自己挪開視線,將目光落在對方推過來的酒杯上。
酒杯青瓷,酒液澄澈,入口微甜。
花玉容修長白皙的手指摩挲酒杯,盯著她微微一笑:“如何?”
堯清越莫名緊張地咽了咽口水,突然想起來這人白天時說的那句話,下意識道:“花師妹,你之前說的那句話,到底什麼意思?”
花玉容黑眸含笑,故作不解偏了偏頭,莞爾道:“哪句話?”
“就是……就是那句更在意我的話!”堯清越閉上眼睛,滿臉通紅。臉上的紅暈有幾分是因為不勝酒力,也有幾分是因為羞澀。
說完這句話,空氣驀然凝滯片刻。
堯清越耳中聽到潘九霄的聲音:“……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堯清越沒想到潘師姐竟然下樓來找她,這才想起來自己還要隨潘九霄一起做這花樓的任務呢。
於是一時間也來不及回頭去看‘花絮晚’的眼神,拉著潘九霄就離開。
潘九霄隨堯清越回到五樓,隻覺滿心感慨。原來堯師妹早就走出來,不喜歡紀師姐了。
但她為何總是喜歡不該喜歡的人?那花玉容在花家身份尷尬,且身上背著一份和彆人的婚約。堯師妹注定情路坎坷。
要不再勸幾句?
但潘九霄驀然想起,自己前不久才因為誤會堯清越厭惡花玉容,苦口婆心勸誡,對方一意孤行的模樣,便歇了勸說的心思。
潘九霄決定在群芳館留宿一晚,方便查案。堯清越當仁不讓也留了下來。
然而讓堯清越覺得意外的是,‘花絮晚’竟然也打算留宿在此,並且還住在堯清越與潘九霄的中間。
堯清越擔心那偷人的小賊會故地重遊,所以一晚上都很警覺,睜大眼睛注意門外動靜。
少頃,她聽到一點細小的動靜,登時下意識從床上蹦起來,然後三兩下穿鞋奔到門口開門。
在她隔壁,正是‘花絮晚’的房門,一隻毛茸茸的擁有著火紅皮毛的小動物正扒在門縫處,似乎在偷看什麼。
堯清越輕手輕腳走過去,小動物聽到動靜,豎起的耳朵頓時抖了抖,然後沒等堯清越出聲阻攔,那小動物便受驚,抱著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一溜煙跑走了。
堯清越站在花玉容房間門口,眼睜睜看著那門在自己眼前打開,然後露出了‘花絮晚’那張粉黛未施的漂亮麵孔。
她身上濕漉漉的,漆黑的發絲有幾縷貼在雪頸上,鎖骨瘦的凸出,卻顯得意外性感。
堯清越的目光登時有些發直,用了強大的意誌力才將自己的目光挪開。
“你……你在洗澡啊。”她訥訥道,忸怩羞澀。
花玉容拂過自己濕潤的長發,揚唇點頭道:“顯而易見。”
她頓了頓,掃了堯清越一眼,意有所指道,“堯師姐站在我房間門口乾什麼?”
堯清越愣了愣,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美人在房間裡洗澡,而她卻窩在人家門口,顯然不安好心啊。
“你懷疑我偷看你洗澡啊?我真不是!”
她慌張解釋,還是不敢看‘花絮晚’此刻的樣子,害怕自己真的犯罪,“我就擔心壞人對你不利,所以才過來看看。”
“那你剛才看到什麼了?”
“一個小動物?”堯清越遲疑,剛才沒細看,那是狐狸還是鬆鼠來著?
花玉容盯著堯清越毛茸茸的腦袋看了兩秒,讚同點頭。
堯清越:“……不是,你是不是還是不相信我啊?我保證!真的不是我!我是想偷看來著,但我根本不知道你在這個時候洗澡啊!”
堯清越:“……”
堯清越:“……你把剛才的話忘了!真不是我!我最多想夜襲而已!”
花玉容慢條斯理整理自己的衣袖,心情很好地抓重點:“……哦,你還想夜襲?堯師姐竟然是這種人,真讓我意外啊。”
堯清越都快急哭了,她總算知道啥叫越描越黑了。
她見花玉容手指按在門扉上,擔心對方關門,再也不給她解釋的機會,登時急了,一把抓住對方的袖子,就將花玉容的裡衣給扯了下來。
花玉容隻披了件裡衣出來,衣帶匆匆係了個囫圇,所以輕易便被堯清越扯下,露出半邊□□肩膀。
堯清越先是目光癡癡望了眼對方那雪白的肩膀,反應過來,頓時暗道完了!
這下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另外一邊,潘九霄聽到動靜,打開房門,便見堯清越扯住花玉容衣袖,花玉容香肩半路的模樣,登時目瞪口呆。
她當即光速退回房間,將門合上,然後悶聲悶氣道:“堯師妹,你克製一點,千萬彆犯下大錯啊!”
堯清越:……潘師姐,怎麼連你也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