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毛巾,盛屹果然開始擦,先擦四個爪爪,然後從頭開始往下順。
不對,這順序不對啊。怎麼可以先擦爪子再擦頭發呢?白黎抬jio看看自己爪墊,現在看著清爽多了,還帶了一點濕紙巾上頭的芬芳。迷人,簡直是勾魂奪魄,看誰還能逃過汪的魅力。
用紙巾擦過兩遍,白黎身上的毛肉眼可見地乾淨多了。
這好像也有了可以下手的地方。卓曉不動聲色地朝盛屹那邊挪了挪,坦然地伸出手打個商量,“來來來,小白給我摸一下,它的毛感覺還挺舒服的。”她也不客戶,呼嚕了兩把狗頭,感覺有點不得勁,“它的毛怎麼摸著有點粗糙?”
“不要在它麵前說這些。”盛屹把小狗抱回來,繼續仔細擦著它身上的汙垢,“你想一想怎麼吃飯吧,我不會。”
吃飯?
“這可巧了不是,我也不會。”卓曉後知後覺,剛剛好像是抖早了,他們中間唯一一個會做飯的好像就是——老大哥賀濤。
她臉上立刻堆滿了笑,“濤哥,要不打個商量,你臨時加入我們組,給我們整治一點東西吃吃?”
剛剛還耀武揚威,現在又服軟了,賀濤才不吃這一套,“沒事,我年紀大了,倒是吃得不多,就應該減肥才對。”他們四個並排坐在一塊兒,倒是顯得同仇敵愾。這小小的桌子前頭天然分成了兩組。
“真不要?”卓曉嘗試最後一次。
“不要。”士可殺不可辱,賀濤還是有兩分骨氣的,梗著脖子坐在原地。
“行行行,是你們說的不要。”卓曉反手掏出了自己藏的火鍋底料,“屹哥,他們都不想要,隻能我們兩個一塊兒吃火鍋了。這麼一大鍋,我們兩個怎麼吃得掉啊。”煩惱,太煩惱了,選擇太多了,剩下的都是浪費。
賀濤倒是半點不怵,“你看看,吃火鍋,你打算用哪口鍋?用土灶,你會生火嗎?”
這事倒是沒算著,“我們沒拿鍋,屹哥你怎麼不提醒我。”
這鍋轉了一圈竟然還能到自己頭上,盛屹也是確實沒想到,他擦著白黎的動作都停了一瞬,隻能從喉嚨裡發出一聲疑問,“啊?”
這你看,合作不又能成了嘛。
馮琴琴急忙出來緩和氣氛,“要不這樣,大家都聽我一句,我們今天就合夥兒一塊兒吃,我們負責燒火煮飯,另一口鍋我們一塊兒煮火鍋,炒菜,這樣大家都能舒舒服服吃一頓。你們兩拿的食材多,那就最輕省的活兒給你,你們負責洗菜。就這樣說定了。”
“哦,可以。”
卓曉下意識拎著菜籃子開始洗菜,忙了這麼一天,她也實在是想吃點好的,也就沒反對。可洗了幾根,讓冷水在手上一澆,她倒是反應過來了,“不是,我們都出了食材怎麼還要洗菜,這邏輯不對吧。不應該是我拿著這些食材,等著你們恭恭敬敬給我弄好,等著吃就行。我為什麼還要乾活?”
“卓曉同誌,你這思想水平不過關呐,我們齊聚這兒是一份緣分。共同勞動創造的美食才更加香甜,怎麼能如此計較一時得失呢?你的奉獻精神去哪兒了?”馮琴琴義正嚴詞道。
那大義凜然的模樣還真有點唬人。
“我是那種自私的人嗎?都放著,洗菜這個活兒還真得我來,誰都彆和我搶。”卓曉把菜往池子裡一放,還真打算和這盆菜杠上了。
大家夥全在熱火朝天地乾活,隻剩下盛屹坐在桌子邊上一圈又一圈地擦著白黎身上的汙漬,就算王元信在旁邊拚命使眼色他都當做沒看見,兀自弄著白黎。從腦袋到尾巴,翻來覆去,一輪又一輪,這肚子也不知道被拉開看幾遍了。公的公的,到底還要確定幾遍?
但汪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還能怎麼辦,當然是任由他看個夠啊。
人類就是這樣,真是讓汪毫無辦法。
就這樣讓盛屹翻來覆去搗鼓了半天,白黎竟然一點都沒發火,彆說呲牙了,甚至還自己主動翻身配合,這簡直是奇景。梁子軒在旁邊看著眼熱,酸溜溜地說了一句,“這還是剛撿的狗呢,不知道還以為是你從小帶大的親狗子,它都沒有一點自己的脾氣嗎?”
哼,就聽話,略略略,氣死你。
白黎扭過頭去,諂媚地舔了盛屹指尖一口。看吧,主人,看我多給你麵子。
濕漉漉的觸感一閃而過,它的舌尖柔軟還帶著一點奶狗身上特有的氣味,盛屹一下子僵住了。那點溫暖殘留在指尖上,和他的習慣進行著博弈,盛屹沉默片刻,還是停下動作去找地方洗手。它在外麵不知道流浪了多久,也不知道到底吃了什麼,口水裡有多少細菌。盛屹實在不能忍下去,著急忙慌地想要把手洗洗乾淨。
看他這迫不及待的模樣,好像汪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汪沒有自尊心嗎?!
白黎死死盯著他遠去的背影,眼裡滿是背叛的受傷。汪身上到底怎麼了,你竟敢嫌棄汪。說,汪身上到底哪裡不乾淨了!
梁子軒還在旁邊挑口,“呦呦呦,被嫌棄了吧。你看看現在這模樣,可憐的喂。小可愛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投到我的門下?我絕對不嫌棄你的。”
說著,他相當自信地把白黎抱在了懷裡,還舉在空中仔細瞧瞧,“看看,誰是勇敢的小狗狗,讓軒哥哥帶你飛飛,坐飛機哦。嗚——”
糟糕,忍不住了,那小奶狗軟軟的身子一抖,直接一瀉千裡。
就——你不能對一隻小奶汪要求太多,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