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不行,太明顯了,我來疊我來疊。”
“你們兩個小聲點。讓盛屹哥聽到了怎麼辦?”
“你們當我是聾的嗎?”盛屹要被這幾個小朋友氣笑了,第一次見到什麼叫做大聲密謀。是真的不把他當外人,做簽的紙從他這裡拿的,做記號當著他的麵直接弄,指名道姓要把三號給他。
“你們怎麼不直接投票呢?直接把我投下去。”
“這樣不就太刻意了一點了嘛。”卓曉賠著笑臉,搜腸刮肚想要找出一個完美的理由,“那個屹哥,留在車上未必是好事,我們這不是送你早日脫離苦海。”
“行。”盛屹拿好他們準備的小包,把白黎用毛巾包好也塞進包裡,露出一個圓滾滾的腦袋在外麵。“我去陪梁子軒,你們在車上好好過。”
“屹哥辛苦。”卓曉帶頭鼓掌,歡送被黑幕的一人一狗下車。
說來也是奇怪,這小狗實在是聽話,睡著時候隨便他們折騰就算了,就算睡醒了也是一樣,怎麼弄它都不帶一點反抗的。
但即使小狗已經那麼聽話,盛屹還是覺得渾身上下哪哪都不太對勁。它溫熱又脆弱的鼻息噴在他脖子旁邊,有點癢,還帶點讓人心顫的酥麻。近,太近了,他從未和另一個活物如此親近過,近到讓他甚至有點恐懼。
他感覺把背包拿下來背在前麵,可是小狗仰著頭,努力用黑漆漆的眼珠子盯著他,好似在問,為什麼我們現在站在路邊呢?
說實話,他心裡頭也有點好奇這個問題。
他怎麼就順著他們的意思下車了,好像這就是王元信說的融入集體?
梁子軒在後頭快走了幾步趕上了盛屹,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嚇得白黎一個激靈,“汪……”這人類乾嘛,突然就攆上來了。
“哎呀呀,小白也跟著一起下車了,怎麼辦,好多車是不喜歡搭小狗的哦。”都是一塊下車的難兄難弟,梁子軒相當自來熟地和盛屹拍張合照,配文,“難兄難弟等車中。”
可是,拍完照他們兩個應該做什麼呢?兩人相顧無言,隻剩下鏡頭拍攝著下午三點的天空,湛藍明媚,就是隻剩孤獨。
“屹哥,我們要怎麼去目的地呢?”要是平時他還感覺有點尷尬,現在隻剩下他們兩個,他情不自禁開始想要依靠一點盛屹,在鏡頭底下,盛屹哥總不能把他殘忍地拋棄吧。“你覺得我們在這裡搭的到車嗎?”
盛屹打開地圖,搜索最近的車站,或許他們可以通過搭乘一點公共交通工具到達想要的目的地,可是離他們最近的公交站也有五六公裡,絕對不是走路能夠到達的距離,還好節目組給他們的工作手機上有電話卡,也充了話費,他們還能搜索一下自己現在的具體位置,至於剩下的,還真是出門在外,一文錢難倒英雄。
好像也隻能守株待兔。
梁子軒掏了半天,都沒從自己口袋裡掏出半張照片,“早知道褲兜裡麵放一點簽名照,現在當場放到海鮮市場掛出去也有一個啟動資金了。”
“可是我們沒帶身份證,付不出錢。”盛屹粉碎了他這點無畏的幻想。
再看看身邊兩個攝像,錢包手機全都在車上,渾身上下值點錢的就是這台機器了。
“所以,我們現在隻能等粉絲過來解救我們?但這荒郊野嶺,我們有粉絲嗎?”梁子軒看著空蕩蕩的國道,由衷地湧上一點擔心,普通工作日的下午,他們停留在了荒僻國道邊上,哪裡有粉絲找到他們啊。要是真的能找到,估計不是私生就是站姐,這車他們願意送,他們不敢搭啊。
盛屹沉默著站在路邊,幾乎要和飛揚的塵土融為一體,他的手固執地伸著,等待一個可能的轉機。
就在這時,一輛紅色大貨車緩緩停了下來,曬得黝黑的高大男人從窗口探出頭來,“喂,你們四個站在路邊乾什麼?這裡沒客車的,要坐客車你們得去下麵那條路。”
盛屹好似忽然活了過來,熱絡地和那個師傅搭話,“師傅,能不能搭我們一程,把我們捎到城裡就行。我們做節目時候打賭打輸了,被放在路邊,我們得自己去現場。”
倆個攝像舉著鏡頭一言不發,他們兩個穿著節目組統一發的黑色運動服套裝,怎麼看都不太像是好人。盛屹一眼就看到師傅倒抽一口冷氣,手放在檔上,隨時準備一腳油門跑路。
他們看起來實在很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