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主到了。
頓時在場所有狗仔媒體都興奮了起來,之前他們不過是猜測,哪裡有現在兩個當事人對峙來得痛快,無論說出什麼都是爆點,也沒有觀眾指責他們歪曲事實,這現場吃瓜肯定能最大限度激起大家的好奇心,他們自個兒都在拚命往裡擠,就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張峰也不是吃素的,摟著大米哭得更傷心了,“你們都走了,女兒給了你,我媽也沒了,家裡隻剩下我和大米,我把大米當成自己孩子有什麼錯?”他一哭,整張臉都涕泗橫流,埋汰得很,但在一些人眼中卻顯得格外真誠,好像他是真的在為了大米真心實意在哭泣一般。活像他們兩個是被世俗阻撓的堅定一隊。
陳娜可是看夠了他這幅模樣,之前他就是這樣努力挽回自己的,現在又故技重施,還真當這世界圍著他轉,隻要他哭上一哭,什麼都能回來似的。
“彆哭了,貓哭耗子假慈悲。”這幅模樣她是一萬個看不慣,“你要是喜歡大米,你為什麼用胳膊鎖著它脖子?你要是喜歡大米,當初媛媛把大米撿回來的時候,不是你幾次三番故意把大米丟掉,還是媛媛自己在垃圾桶裡頭發現了又撿回來。大米那時候在家裡,你是一點飯沒給過,一點沒收拾過。我在就是我弄,我上班就跟著媛媛奶奶,你乾什麼了?你不是就在家裡頭打遊戲,還嫌棄大米走路聲音太大,威脅著要把它爪子拔了嗎?”
她根本不給張峰任何喘息的機會,繼續連珠炮似的輸出,這些話她憋在心裡頭太久了,不吐不快。眼下總算是有時機全都說出來,也好讓周圍的人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貨色,整天還到他麵前礙眼。
“整天在家裡當蛀蟲,一分錢沒賺回來。脾氣還最大。女兒在房間裡練琴,你嫌她聲音大,你天天連著電視打遊戲就不擾民了?一不順心就在家裡砸東西,還打人。打完我就是這幅模樣在地上哭泣,捶胸頓足。女兒和隔壁鄰居問起來,就是哭,一個勁兒說你對不住我。彆人還以為是我鬨脾氣呢。”
張峰膝行到陳娜身邊,聲淚俱下,“娜娜,我知道,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但是媛媛需要一個完整的家,我們複婚好不好?”
“起開。”陳娜一腳把張峰踹開,搶過了大米牽引繩,“彆在我麵前裝,前段時間到我麵前炫耀的誰。不是說好不容易甩脫我這個黃臉婆嗎?也就是大米那時候火了,你想要把它當飯票,這才死抓著大米不放。現在彆在這裡給我演什麼。你敢把當初和我說的話再說一次嗎?媛媛和大米我隻能帶走一個?你的閨女,對你儘心儘力的狗你都這麼對待。張峰,你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小人!”
她不想管地上那個爛人,隻是蹲下身子,溫和地詢問大米,“大米,你願意和媛媛還有我一起生活嗎?抱歉,那時候不得已隻能把你暫時放在家裡,本來想找個機會把你偷回來的。可是那個爛人換了鎖,帶你搬了家,我也實在是沒辦法,一時半會兒不能把你接回去,現在你願意嗎?”
大米遲疑了,可是——可是奶奶說,要照顧好張峰。如果它離開了,那就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雖然它比誰都知道,這個家不可能回到以前的樣子,但它仍然在心底深處期待著,期待有一個轉機。
就在這時,一個微弱的聲音在角落響起,雖然模糊但在大米心中如此清晰——是媛媛。她帶著哭腔喊著大米,“大米,你回來和我一起住好不好?我每天都想你,但是爸爸一直說,你討厭我,你不想看到我。大米,你真的討厭我了嗎?是不是我不應該和媽媽離開那個不是家的家?”
[不是,當然不是,媛媛沒有錯。]大米忽然激動起來,猛地掙脫繩子朝一個方向奔去,[媛媛,媛媛,汪來了!]
它第一次跑得那麼快,仿佛風都在它身後飄蕩著,它就這樣,衝到了一個熟悉的懷抱裡。
滾燙的眼淚落在大米的皮毛上,讓它固執的大腦袋開始運轉,汪是不是真的做錯了。雖然汪陪在了男主人身邊,可是,汪把媛媛落下了。明明,那時候汪打定主意要陪著媛媛長大的,可是——現在,汪好像有點變化了。大米低頭看看自己的身體,眼睛不像小時候那麼可愛,那麼健康活潑。
前段時間爬坡都有點爬不上去。
媛媛會不會嫌棄汪?大米忽然有點近鄉情怯,紮在媛媛的懷抱裡暫時躲避人類世界的風暴,媛媛還是和以前一樣,那麼的可愛,那麼的……可是,汪好像變了很多,媛媛還會喜歡汪嗎?
但是,它又無比清楚的知道,答案是肯定的,因為小主人的淚水一直在流淌,打濕了它胸前那一塊毛毛。
媛媛還是和以前一樣,遇到一點事情就哭,汪……汪沒事的。但為什麼汪的眼睛也開始酸酸的,明明汪和以前一樣,應該是沒事的呀。
仿佛老天也知道這裡發生的悲歡離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一點點,打濕了地麵,很快轉成瓢潑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