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日頭漸漸升上去,普照大地,仿佛剛剛遇到一切都隨風飄散了一般。
日頭升上來,現在幾點了?白黎一個激靈,下意識回身看背後的鐘樓,但顯然已是來不及,它脖子上項圈一閃,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裡頭傳了出來,“我們可愛的小白去哪裡了呢?都離開劇組五公裡了,您溜達地還挺遠。”
項圈上的攝像頭忠實地記錄著白黎一路旅程,盛屹一邊翻看一邊點評兩句,“您這路子還真挺廣,不但溜達出去逛逛,還帶著兄弟一起去學校了,還幫著給彆人送傘了。我還沒享受過您這待遇了,您什麼時候開通的新業務?還有那鎖,開得挺熟練,半夜三更起來練的,還真是我小瞧您了。豁,真不錯,還知道河堤邊上走走,吹吹風。”
緊接著,盛屹的話卡在了半道,他也看到了三隻狗津津有味看著的景象,總算是明白為什麼三隻汪一隻都沒回來。合著是在外頭看了一場倫理大戲,還真是會挑,這現實生活可不比電視上演的精彩多了?可問題就在於,吃瓜吃到了他們同事身上,他們日後還得相見,怎麼都算是一件難辦的事。
在這尷尬時刻,盛屹忽然招呼起了樊宏逸,這一個人單獨看是尷尬,兩個人看叫做分享秘密,互通有無。他們兩個沉默著看完了傅虹和渣男老公對峙的全過程。
樊宏逸實在沒忍住點評兩句,“以前男的就這質量,傅虹姐到底圖他什麼了?他啤酒肚,他品味差,還是他不做家務,襪子亂扔。他出門都不照照鏡子的嗎?也是,應該是不照的,不然怎麼會連自己領帶歪了都不知道。你說他這種貨色都有傅虹姐養了他大半輩子,我這美貌怎麼就沒有有識之士把我收入麾下呢?我的思想覺悟不是比他強海了去了?”這種好事怎麼就不精準投放呢?
白黎聽著對麵兩個人類竟然煞有介事地聊上了,心裡忽然起了一點小心思。小狗才不知道什麼是出賣人,小狗隻是忽然嗓子癢了想要叫兩聲。它氣沉丹田,忽然朝著傅虹大聲吠叫起來,汪汪汪——
這突如其來的狗叫實在是嚇了她一跳,傅虹下意識熄滅手裡頭香煙,把剩下的香煙屁股塞進了隨身攜帶的紙巾裡。河堤上三隻不同品種的狗和諧地站在一塊兒,看著相當可愛又和諧,她忍不住朝它們招招手,隻是那身上的毛色越看越眼熟,尤其是旁邊那隻哈士奇,雖然世界上的哈士奇都千篇一律,但眼前這隻的毛色越看越眼熟,熟悉感簡直要從裡頭透出來,她試探著喊出對方的名字,“湯圓?”
嘿,找汪什麼事?
湯圓用力一蹬,往前一蹦,一個完美姿勢躍入河中,濺起好大一蓬水花。
剛剛發生了什麼,好像有什麼東西掉下去了?白黎猛地反應過來,順著旁邊的台階往下跑,[湯圓你乾什麼?!你瘋了嗎?]如果上天要懲罰我讓我變成汪已經足夠了,為什麼要讓我眼睜睜看著另外一隻汪就這樣跳到河裡,它到底要乾什麼?!
急切的汪汪叫響成一片,讓聽見的人也忍不住跟著提心吊膽起來。麵前鏡頭飛速晃動,等到它終於停穩,對麵的兩個人類總算可以窺見到底發生了什麼。一隻哈士奇在河中央歡快地遊泳,甚至還想要張大嘴巴去夠旁邊的浮萍。樊宏逸嚇得發出一聲尖銳爆鳴,“湯圓——”
而主角湯圓正在河裡頭暢遊,轉一圈身上的水藻多一點,幾乎把它整隻汪都淹沒了。它甚至還在那裡囂張地呼喊,[喂喂喂,小不點,下來啊,下來玩呀。今天河裡的水還不冰。]
當然不冰了,這水底下被太陽曬了一天,它自帶脂肪層又厚,這溫度對它來說當然不算為難。隻是白黎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和旁邊大米商量對策,[要不,我們倆撤吧,待在這裡勢頭不妙,還是你想下水。]
[汪覺得你說得有道理。]大米也開始跟著往後退,爪子剛邁出去卻停下了步子,[不對,要是湯圓萬一出什麼意外,我們倆就這樣走了?]
要是彆的汪獨自在水裡遊會兒,大家夥隻當是它自己喜歡。但湯圓肚子一隻汪在水裡頭,那危險可就太大了。白黎猛地止住腳步,[不行不行,汪還是得待在這裡,萬一沒看著,不知道湯圓會發生什麼,今天是我帶著它出來的,就應該把它平平安安帶回去才是。]
傅虹默默給樊宏逸打了一個視頻電話,這倒是她頭一次和劇組裡頭年輕流量男明星聯係。以往她自己心裡頭總是端著點什麼,總覺得要是自己主動聯係,就和努力貼上去蹭流量一樣,總是避著遠些。但現在看起來,打個電話而已,其實也並不難。
樊宏逸幾乎是秒接,“虹姐,你找我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