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清悠不緊不慢的調整好麵前的桌麵話筒,不鹹不淡的回複了個“不想”。
A國記者接著追問道:“您這麼多年沒見到他,不想見他嗎?”
冉清悠還是簡單的兩個字,“不想。”
“我這次出國來參加記者會前,專門去A國理工大學見到了您父親冉教授,他說他很想念您。”A國記者這番話如同在平靜河麵上拋下一枚石子,現場一片嘩然。
其他記者忍不住湊齊一起私語,跟周圍同行打聽這話到底是真的假的。
冉清悠倒是沒被現場的環境所影響,滿不在乎的一笑。“我不信。”
這次的回答總算不是兩個字了,變成了三個字。
“您父親……”
“好了這位記者,請把時間留給其他人。”新聞發言人打斷了還想繼續問的A國記者。
A國記者自信滿滿的說道:“我接下來要問的問題,其他記者應該也會感興趣的。”
其他記者沒人讚同他,但他也沒人打斷他說話。
新聞發言人望向冉清悠,看她的意見。
“想問就問吧。”冉清悠是真的不在乎,“不問清楚的話,明天的新聞還不知道會寫成什麼樣。”
發言人迅速權衡利弊,也認為與其等到明天去辟謠各種離譜小故事,還不如正麵回應搶占主動權。
於是向A國記者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他繼續。
得到滿意答案的A國記者得了便宜還賣乖,“您放心,我是有職業操守的記者,會尊重事實進行報道的。”
“有職業操守的記者?”冉清悠唇角勾起一抹笑,“是八卦記者的職業操守嗎?看來A國沒人好奇第六代,對我個人私事倒是挺感興趣的。”
記者會開始前工作人員還和到場記者們溝通了,希望他們不要問和私人生活相關的問題,不要讓冉清悠對她和莫嘉祥的事情發表看法。
記者們倒是很給麵子的確實沒提莫嘉祥,換了個人提。
A國記者裝作聽不出冉清悠的陰陽怪氣,厚著臉皮繼續說道:“您不相信父親對女兒的愛,是很殘忍的。”
“請您不要偷換概念,”冉清悠糾正他,“我不是不相信父親對女兒的愛,我隻是不相信……不相信冉教授。”
“哦,”A國記者一臉無法接受的表情,“他很愛您,很想念您。他現在已經是位60歲的老人了,他想見到自己的女兒,他隻能等著女兒來見他。”
“那他成為60歲老人之前,怎麼不來見我?”冉清悠反問,不待記者解釋,又繼續說道:“冉教授三十年沒回過國了,你說他想見我,那前三十年是A國扣著他不讓他走嗎?”
見談感情行不通,記者開始道德綁架。“華國是個講孝道的國家。冉教授把你撫養長大,你應該孝敬他。”
冉清悠回道:“做父親的慈愛,做子女的才會孝順。據我所知A國的法律規定,父母對子女儘了撫養的義務,子女才有義務贍養父母。”
“冉教授一直有支付你的撫養費,怎麼不算儘了撫養義務?”記者對冉清悠父女間的事情了解的很清楚,顯然來之前是做過功課的。
冉清悠還是那副不急不緩的模樣,說道:“冉教授給的‘撫養費’沒花在我身上,建議去找用了那筆錢的人贍養他。”
“錢打過來了,花在誰身上不是冉教授能控製的。”記者還在強詞奪理。
“工作到底有多忙,才能三十多年不回家?”冉清悠又問了一遍。
“這……他是在忙工作。”記者絞儘腦汁編個理由出來。
“忙工作?”冉清悠冷笑,“忙了三十年回家的時間都沒有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科研成果,我看冉教授不太適合搞科研。”
“至於他到底為什麼不回家,”冉清悠一笑,替他回答道:“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父母和兄弟是什麼樣的人,同樣他也清楚打回來的錢不會花在我身上。他打回來的錢不是給我的撫養費,而是買個心安圖個清靜,用錢安撫住他的父母兄弟,不讓他們打擾他在A國的生活。”
“如果冉教授特彆想要那筆錢,我可以算一算把花在我身上的那部分還給他,剩下的可以等爺爺奶奶給他托夢的時候要。我這一路的成長靠著國家的政策讀完的小學和初中,爺爺奶奶因為學校裡管早晨和中午的兩頓飯才同意我去上學。高中時因為中考成績優秀學校願意免除我的學費和住宿費,還給我生活補助。考上大學後之前的幾位老師湊了路費和第一年的花費給我,在大學裡又很幸運的遇到了很多給我幫助的人。他們給我的幫助都遠勝於冉教授,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覺得能用冉教授影響到我,就因為我們之間所謂的血緣嗎?那冉教授確實影響到我了,不過是負麵的影響。”冉清悠一口氣說了老多。
冉清悠最開始從項目中落選,就是因為這位她出生後隻見過一麵的,早已入了彆國國籍,在他國高校任教的父親。
為了冉清悠的問題項目組開了好幾次研究會,還是把冉清悠從名單上劃了出去。最後也實在是太缺人了,這才把冉清悠找回來的,給了她一個機會。
發言人看都說的差不多了,禮貌的請A國記者坐下,請其他國家記者繼續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