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順 疼的時候,才真老實乖順。(2 / 2)

逃命匆忙,她連足衣都沒穿,腳踝就這麼光著,白膩的肌膚無暇,彆說明顯的紅腫,就連青紫的淤痕都沒有。

羅紈之看著不對勁,怕謝九郎起疑,連忙道:“是真的,我剛才被人推了一下,摔地上了,你看我的手都擦傷了。”她伸出左手,掌心指頭都有石頭劃出的細痕,不過因為淺,基本已經無礙。

“你倒是傷不斷。”謝昀往她臉頰上的劃痕上瞟了眼,傷口淡了不少,她恢複得很快。

羅紈之眼淚盈睫,好不可憐。

謝昀用手指在她腳踝摸索按壓,真崴腳難裝,試了幾下羅紈之就冒出冷汗,蹙眉咬著嘴唇,呼痛。

他診斷:“並未傷到骨頭,僅是扭到了,瘸不了。”

“那怎麼辦,郎君,我好痛,走不了路。”羅紈之盈盈水眸信賴地望著他,當他是能救她於水火的神醫。

謝昀本想叫蒼懷牽匹馬過來把她送回去,聞言想了想,就坐到一邊,“我幫你推拿一下,好的會快點。”

羅紈之隻不過是隨口一說,沒想到謝九郎居然給她這麼一個大驚喜,不由微愣。

堂堂謝家九郎紆尊降貴,為她推拿傷腳?

“你是想我輕輕的,還是重重的?”謝昀沒有把自甘墮落的行為放在心上,還細致地詢問起她。

這是什麼問法,羅紈之完全沒有頭緒,隻能虛心請教:“這兩種治療,有什麼不一樣嗎?”

謝昀似笑非笑地彎起眼:“重重揉你會痛些,但是時間會短,輕輕揉你會舒服,但是時間會長。”

羅紈之很快就回道:“那就先輕輕後重重吧。”

謝昀“嗯”了聲,聲音上揚,略帶不解。

羅紈之低下頭,溫聲細語解釋道:“……這樣我可以跟郎君多待一些時間。”

這女郎……

謝昀還沒見過這樣給點顏色就能開染坊的女郎,不知道該氣還是該惱,他最後輕輕笑了聲,遂了她的願。

“郎君為什麼會帶著手套。”羅紈之兩次接觸都感受到他手上帶著一層類似薄絲的手套,肉眼看不太出,但是觸摸到就能知道那不是真實的皮膚。

他或許不太喜歡彆人觸碰,也不喜歡觸碰彆人,所以才會戴上手套。

“防止傷手。”

九郎輕輕揉著她的腳踝,果然不太疼,因為他手法得當,甚至還有些舒服。

羅紈之趁機觀察他的手指,長而勻稱,指節沒有粗大,精致地像是玉器。

對於謝家郎,她有太多好奇。

“郎君在建康也不乘犢車嗎?”

“不乘。”

“那其他世族不會因此覺得郎君……格格不入?”羅紈之奇怪已久。

世家大族都崇尚犢車,就連羅家都也不例外,而這些都是建康的風氣吹過來造成的影響。

羅家主還常說,馬是粗鄙武人所乘,我等為氏族,不可自墮身份。

謝昀用並起的指頭推著她的腳踝穴位,聞言抬頭,淡然道:“我乘馬車代步,騎馬行街,皆是因為我喜歡,旁人的看法我不在乎。”

羅紈之怔了怔,乖乖點頭。

心裡卻不由想:那都是因為他出身謝家啊,因是頂級門閥,世人都要看他們眼色行事,仰他們鼻息存活,這樣家族的人即便做出不符合常規,不遵照習俗的事情來,說不定還會得到一句“人生貴在適意爾”的評判。

所以即便謝家郎乘馬車,騎大馬,也不會有人對他露出鄙夷之色,反而會覺得這才是不一樣的上等門戶。

可她僅僅是表達一句不願為謝家妾,就會有無數的手指戳著她鼻尖道:“你也配?”

你也配嫌棄謝家?

她是不配,隻有謝家郎嫌棄她的份,香囊不需要可以直接拒絕,拿了又送給彆人……真不是人乾的事!

羅紈之看著旁邊光映照人的謝家郎君,忽然就坐不住了。

“郎君,你可以重一點,我受得住。”

女郎的情緒並不難懂,謝昀察覺出她沒來由的冷漠。

上一刻還嗓音軟軟地說想和他多待一會,下一刻就巴不得馬上腿好,然後跑得遠遠的。

他又哪得罪了這小女郎?

“當真?”謝昀語氣平淡,但是下手卻重。

羅紈之當即“啊”了聲叫出來,眼淚湧出,沾濕了睫毛和小臉,抽著氣道:“輕點、輕點!”

“疼?”

對方還裝模作樣地問,自己下的手不知道嗎?

羅紈之眼淚都模糊了視線,兩隻手護住自己的腳踝不讓他再下“毒手”,連連點頭,“太疼了……”

謝昀收起手,目光落在她哭得花貓一樣的小臉,心口卻湧起一陣邪火。

這女郎溫柔待她的時候,就會有餘力生出百般心思戲耍他,唯有讓她疼的時候,才真老實乖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