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不與女子接觸,總不能讓未來的大娘子進門當個擺設吧?
“我與羅娘子怎麼了?”謝昀的聲音仿佛都給熱湯泡慵懶,像霧氣輕輕飄出。
蒼懷說不出口。
腦子裡都是白日郎君直勾勾看著羅娘子,眼底儘是洶湧的潮水,像是要把人吞了。
也是是羅娘子今日實在做的太過火,居然對郎君動起手來!
要知道郎君最討厭彆人碰他,尤其是年輕女郎。
但蒼懷也不敢妄下定論。
謝昀道:“出去吧。”
蒼懷如蒙大赦,忙不迭退走。
謝昀後仰著頭,靠在桶壁,閉上眼。
從壁沿溢出的水滴在地上。
滴答——滴答——
空洞回響。
他兒時所居的院子,雅致的竹林前怪石如堆,架著一杆滴水竹漏,也有這樣的滴答水聲。
他一直都很喜歡在那兒看書。
直到那天,他看見族老的寵妾與他的堂叔在一塊。
堂叔是位博學多才的儒雅郎君,還是除了父親與大伯之外,謝昀最敬仰的長輩和老師。
他文質彬彬,典則俊雅,不少士林晚輩都讚他有出塵之風,對他心慕手追。而那美妾是堂叔父親的心頭所愛,是個會蹲下與孩子講話的溫婉娘子,府裡無人能說她一句不好。
本該以禮相待的二人不知因何爭吵而闖入他的竹林,然沒多久就急切地扭在一塊,仿佛是突然間被妖魔奪了舍,粗.魯、激.烈,兩頭互相撕扯的野獸在朗朗白日下,苟且。
苟且。
他從祖母哪裡聽來的詞,祖母說這是汙穢。
他深以為然。
堂叔在他心中不再清雅絕塵,他就好像是一片雪花跌進了泥淖裡,融成汙水。
事實也正如此,堂叔失去了一切。
會被欲.望抓住的人不會是他的老師,謝昀將堂叔的身影摒除在外。
許是因禍得福,他在很小的年紀就懂得分寸,不喜歡婢女環繞,更彆提耽溺女色,以至於後來遍讀那些豔.□□畫都不會像其他郎君心猿意馬,浮想聯翩。
他與堂叔不一樣,他能做得更好,他也應該做得更好。
蒼懷出去後,婢女被遣,四周歸於安靜。
謝昀闔上雙眼,放任思緒四散。
耳畔忽而傳來一聲呢喃:“郎君,你還癢嗎?”
他喉嚨癢得像是吞了根鵝毛,脖頸上的水珠彆有目的地亂滑……
如若有實形。
不是水珠,是手,是女郎柔軟又放肆的手。
他暗暗咬住後牙槽,羅紈之這膽大包天的女郎。
她的手從頸側滑下,好奇般捏了捏他的喉結,他忍不住喉結往下沉,咽了下。
手指跟著落到了胸膛徘徊了一陣,又慢悠悠溜去腹部,一往直下,他猛地直身,大手伸出。
水嘩啦一聲齊齊衝撞到浴桶,湧出,砸到地板上。
待到水麵慢慢蕩平。
他低頭看見——他抓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