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國際機場。
晴空萬裡的藍天上一架架飛機劃過,留下交錯筆直的白色軌跡,彙聚成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機場內人流湧動,琳琅滿目的商店遍布,堪比一座大型購物中心,讓旅客從落地的第一時刻就淋漓儘致的體會到b市作為國都的繁華昌盛。
苼語咖啡位於機場商圈的最外圍,因為位置較為偏遠,人流相對較少,二樓設置的半封閉隔間更有些鬨中取靜的意味,非常適合候機時間富裕的人休息等待。
同樣的,也很適合進行一些見不得人的密會。
“顧總,我們誠意想必您已經了解,我們是非常相信您的能力,希望您能認真考慮一下。”
獵頭說完,期待的看著對麵的人。
麵前的青年五官俊秀,眉眼精致,有著不輸任何一個明星的容貌,嘴角總是嗜著幾分笑意,隻是溫溫和和的望著你,叫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顧逸文今年不過26,對於職場來說還非常年輕,可獵頭沒有一點輕視他的想法。
顧逸文在展氏工作五年,從一小小的實習生,到現在已經成為展氏董事長展淩聿的左膀右臂,他的能力有目共睹,更有傳言說若不是展淩聿有刻意壓製,顧逸文現如今早已經是展氏的總經理,而不隻是一個總助。
總歸不管怎麼說,任何一個能在年紀輕輕的爬到展氏總助位置的人,手段和眼見都不是可以小瞧的。
獵頭話說完,顧逸文依舊並未回答他,隻是端起麵前的美式抿了一口,遂意味深長的放下手,推遠了一些。
獵頭一時間沒有從他的動作中讀取到他的意思,是願意喝下維清公司這杯示好的咖啡的意思嗎?
可為什麼又推遠了?
獵頭一向最擅長察言觀色,從細微的動作中觀察對方隱晦的意願或者動搖之意是他們的拿手本事,可他的這個能力在顧逸文麵前卻像是被屏蔽了一般,每回都铩羽而歸。
獵頭加把勁的勸說,“顧總,維清這次誠意真的非常好,隻要你點頭,過去就是副總經理的位置,薪資翻倍,還有股權分紅,絕對比你現在在展氏的待遇好。”
眾所周知,總助這個位置一向是一個晉升的跳板,可說到底,什麼時候能真正升上副總經理,能不能升上副總經理的位置都尚未可知。
外界那些猜測展淩聿打壓顧逸文的傳言如果是真的,那撬動顧逸文的可能性非常大。
可惜相反的,獵頭深知顧逸文離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這幾年以來,他找過顧逸文不下二十次,從一開始幫中等規模的公司撬人,到現在幫展氏最大的競爭對手維清集團撬人,顧逸文的身份逐漸水漲船高。
從另一個方麵來說,他也算是見證了顧逸文的一路成長,自然也知道顧逸文對展氏的忠心,不會輕易離開。
但是這次維清開的條件實在是太好,他還是想要努力一下。
顧逸文坐著的時候儀態很好,背部挺直,臉上溫和,目光一瞬不瞬的落著對麵的人身上,讓人感覺自己的說的每一個字都被對方認真傾聽,著重對待。
然而顧逸文頂著這樣一張虔誠的臉,說出來的話卻仿佛戳人肺管子。
“不好意思,剛剛走神了,你說了什麼我沒有聽清,可以再說一遍嗎?”
得了,這是拒絕得意思了。
獵頭和他打交道怎麼多年,哪裡不知道他怎麼可能在和彆人交談的時候走神呢,言下之意就是拒絕罷了。
獵頭來的時候就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得到拒絕的結果並無意外,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
“好吧,既然你不願意那我們也不能強求。”獵頭發出歎息的感慨,“也不知道展氏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這麼死心塌地。”
不談正事之後,兩人的姿態都輕鬆了許多,話語間不乏調侃。
顧逸文笑了下,聳肩癱了下手,“沒辦法,誰讓我們董事長給的錢多呢。”
維清給的更多啊!
獵頭,也就是桂英利無語了一瞬,知道他這是推辭的話而已,順著他道,“對對對。”
“況且……”顧逸文嘴角依舊勾著笑,卻又和平時有幾分不同,琥珀色的眼睛藏在鏡片後看不分明,“在展總邊的快樂你不懂。”
桂英利不明所以,以為自己即將聽到什麼豪門秘辛,不自覺豎起耳朵,隨即聽見對麵的人說。
“畢竟我們展總在這一群老總裡長得最好。”
桂英利嘴角抽了下,覺得浪費了自己的感情,無語的看向顧逸文,咬牙道,“你有本事去展總麵前說一次。”
顧逸文聳肩:“展總心知肚明的事情何必我再去說一次。”
說完,顧逸文職場老前輩似的看著獵頭,像是在看自己錯誤百出的實習生,包容的糾正他不值一提的小錯誤,“太過諂媚的下屬並不討上司喜歡,投機取巧固然有用,但能力才是決定一切的基礎。”
桂英利在他溫和的眼光裡居然生出了幾分慚愧,不敢置信怎麼會有人把自己的‘諂媚’倒打一耙的栽贓在彆人身上。
“你還是老樣子,真不知道展氏的人知道你的真麵目之後濾鏡會不會碎一地。”桂英利調侃,語氣興奮,“到時候你要是被展總趕出來了,記得來找我,隻不過到時候就沒有維清這麼好的條件了,但看在我們倆這麼久的交情上,哥一定給你找個最好的。”
顧逸文嘴角的弧度未變,手指漫不經心的在表盤上輕點,聞言淡淡道,“那就提前感謝關照了。”
“好說好說。”桂英利注意到他的動作,問,“你今天好像一直在看表,這次等的人很重要?”
“嗯,很重要。”
“哦。”獵頭八卦的挑眉,“方便透露一下是誰嗎?當然,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能讓像顧逸文這種人親自來接機的,大概應該很重要,一般這種可能涉及商業機密的合作對象,獵頭都會識趣的不過問,隻是他想著顧逸文既然敢約他在接機前約在機場談話,那應該不是需要非常保密的人,於是便多嘴問了一句。
“當然方便。”顧逸文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開口道,“是展總。”
“噗——”桂英利一口咖啡差點噴出來,低頭咳起來,周圍的人向他投來目光。
桂英利好不容易抑製住咳嗽的欲望,抬頭一看,顧逸文居然不知什麼時候往旁邊挪了一點位置,生怕自己會噴在他身上的樣子,簡直好不欠揍。
這人一定是在報複他自己淩晨五點給他打電話的仇。
顧逸文一臉擔心的遞給他一張紙,關切的問,“還好嗎?”
桂英利心想這人真會裝,忿忿接過他的紙,硬氣的說,“沒事!”
桂英利擦了擦嘴,十分佩服他,“膽子真夠大的你,來接展總還敢把我約在這裡,真不怕被他看見啊。”
顧逸文:“問心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