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二瞧她的模樣,隻當她還在故作天真。手下用力,將她更拖到近前來。
接著手腕一扭,將蘇懷月手臂反攥到背後,直把人迫近到眼皮下,另一隻手狠狠掐住了她的臉。
“蘇娘子好演技,怕是演得自己也要信了。隻不過你們蘇家這幾條好狗,難道還真忘得掉主子的名諱?東宮太子元佑安,他如今究竟在何處?”
男人的身影全然籠住了她,宛如一張鋪天蓋地的黑色巨網,將她緊緊綁縛。在蕭二毫不掩飾的凜冽殺意之下,她幾乎覺得自己將要窒息。
手臂被反攥的痛楚逐漸傳來,更多的是此刻在男人壓製之下絲毫無法動彈的無措與恐懼。一時間,蘇懷月眼眸通紅,淚水沿著麵頰直淌下來。
她聽到這兒總算也聽明白了。眼前這男人疑心她同前太子有勾結,尋了今日這時機對明明發難,故而抓著她在這兒質問太子下落呢!
她帶著抑不住的哭腔道:“是,我父親是同我說過前朝太子,可他說的是太子早就已經死了!你放開我!”
蕭二聽了這話,手勁微鬆,卻仍然沉沉地盯著她,仿佛是想看穿她說的話究竟是真是假。
蘇懷月比蕭二矮上一截,這會兒已被蕭二弄得雙足踮起,整個人都是顫顫巍巍,宛如一葉扁舟浮在浪尖,壓根站立不穩。
淚水止不住地往外滾:“好難受…你放開我…”
手心裡女子的麵色已被嚇得慘白,唇珠微顫,跟著也失了血色。
唯有眼角兩抹殷紅,被這白皙的麵孔一襯,無端竟生出些媚色,宛如月白宣紙上朱砂點就的紅梅,能烙到人的心裡去。
淚水如珠,順著女子臉頰滾落在他手掌虎口,帶來奇異的微涼觸感。離得近了,一縷清淡的、帶著些墨意的幽香飄進了他鼻間。
蕭聽瀾盯著這樣一張臉,喉結不自覺滾了一滾。
蘇懷月見他還是不放手,那哭腔更是壓抑不住,帶著訴不儘的潑天委屈:
“你疑心我同前朝舊黨勾結?那你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允我接近明明!就憑這幾日我給明明教字,若真想下手,還等得到今天?”
蕭聽瀾默了默,終於放開了人。
蘇懷月踉蹌退後幾步,後腳跟終於落到實地。隻覺雙腿早已酸軟,帶著劫後餘生的心悸控製不住地往地上跪去。
蕭聽瀾到底是伸出手扶了一扶。
蘇懷月卻一把甩開他的手,自己扶住了廊柱,身子止不住地抽噎輕顫,另一隻手不斷擦拭眸間淚珠。
可那淚珠就像是永遠也擦不完似的,愈擦反而愈多,宛如少女打翻了妝奩,裡頭的珍珠不住往外滾落。
怎麼這麼能哭?
蕭聽瀾忍不住微微蹙起了眉頭。
一隻手向袖間探去,捏住了一方巾帕。